一樁。如今看起來模樣俊美英挺,身形氣質比之從前都大相徑庭,眉宇間卻仍然是蕭肅一氣,心裡好似有說不盡的事兒。他沉吟一會兒,然後道,“這本是你的事情,我也不該多說什麼,只是你心裡若是不喜歡,就別苦了人家好姑娘的一輩子。想要的東西,你若不去爭取,又怎麼會落到你頭上呢?”
楊書廷的眉眼斂得極低,他本就生得一雙燦亮眼眸,如今眸光深邃,看人的時候不免帶上一絲鋒利。他靜靜坐在席上,似乎在想著什麼,內堂裡暖如三月,烹煮熱茶的茶爐發出咕嘟咕嘟的沸水聲,他的聲音摻雜其中,顯得有一絲奇異的柔軟,“我知道……可他若是不願,我又能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づ ̄3 ̄)づ~
☆、第 22 章
俊美無匹的青年坐在席上,聲音低沉卻柔軟,“可他若是不願,我又能如何。”
林子畫心若明鏡,自然知道他在說誰,“你……”
“我倒是想與他一起,可他哪裡肯應我,”楊書廷想起那人錚錚言語,眉眼低垂卻不肯讓步,“我說也說了,做也做了,弄得自己跟個傻子一樣,這有什麼意思?”
“書廷,他……”
“他那個人,看起來比誰都好說話,平日裡跟前跟後,但要是決定了什麼事,旁的人怎麼說都改變不了。”楊書廷苦笑,“仁、義、孝、悌、德,道理規矩一條條,卻哪一條都沒替我想也沒替他自己想。”
“你當真如此想?”林子畫嘆了一口氣,“你可是楊家的小少爺,出身富貴人家,身份樣貌不俗,可他呢?他只是落魄窘困時被帶回你家的普通人,你要他一個下人怎麼想怎麼做?你可以不顧忌,那麼他呢,他陪你念過書教你習過字,一路照料你長大,不僅僅是一般下人,簡直如師如兄,他難道能眼睜睜看著你執迷不悟地走上這一條路?”
“執迷不悟……”楊書廷輕聲說,“若是心也能控制,我也不會執迷不悟。”
“罷了,這些事情終究也只有你自己能夠解決,你若是真心要與他一起,就必須把他所想的都想到,把他不能解決的都解決,讓他知道和你在一起,並不是一件玩笑事。”
“不是甚麼玩笑事,他不是我的消遣,只是他從不信罷了。”
“他為什麼不信你?”
“大略是楊家少爺的名號太響,”楊書廷忍不住自嘲,“從來風流紈絝相,千金一擲溫柔鄉。”
“那他自然不信你,你風流年少溫柔多情,惹了你,豈能全身而退?”
“呵,不提這個也罷。”
楊書廷坐了一會兒,待茶涼了便要揮手離開。
“外頭天寒地凍,你這麼急著走幹甚麼,”林子畫看他起身披上灰髦,不由搖了搖頭,“再過些天便是除夕了,你來這兒同我和明遠一起過吧,一起吃頓團圓飯,如何?”
“再說吧。”楊書廷大步跨出門外,寒風兜頭刮來,颳得人渾身一繃。
“路上小心些。”林子畫把人送到門口,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雪,鵝毛般潔白飄揚,那人英挺的背影融入風雪中,漸行漸遠,再也看不清楚。
“唉,傻小子……”
年關將近,年味越來越濃,四處可見高掛的紅燈籠,走在街上都能聽到喜慶的鞭炮聲,有些人家開始換新對聯,紅紙黑字,都是些吉利話兒。楊書廷住在京
城城南的一間小別院裡,別院很小,也沒有奴僕丫鬟在忙碌,日常瑣事都是他一個人搞定,起先還會手忙腳亂,時間一長也就習慣了。他上街買回一盞紅燈籠,學著別人懸掛在簷下,那抹喜慶的大紅襯得這間岑寂別院多了一絲暖意,他常常站在門口看著那盞紅燈籠,一站就是幾個時辰,寒風把他的臉吹得發僵,他卻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
他想起家中一到年關將近時,總是十分忙碌喜慶的景象,宅邸雖然大,但處處都掛滿了討喜的紅燈籠貼著紅紙花,鞭炮聲不絕於耳,連小廝丫鬟都是一臉喜氣的樣子,叫人瞧著就歡喜。在他記憶中,他很小的時候老太君還在,看著他的時候總是滿臉慈祥,快過年時總要給他縫新衣,其實家中新衣每年都有專門的衣坊量身定做,只是老人家怎麼都要給他縫一件,看著他穿上後總是笑得很開心。他那時還是個小孩子,自然盼望著過年,怎麼都坐不住,四處轉悠著看眾人都在忙些什麼,偶爾趁大家不注意就溜進膳房偷剛剛蒸好的糖糕,糖糕白中微紅,吃在嘴裡甜蜜蜜的,他總是要吃上兩三塊才罷休。燕青也幫著家裡眾人忙活,他記得他踮著腳在簷下掛燈籠,他看得興起,吵著嚷著也要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