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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可不知道現在你爹你娘怎樣。”

“我相信我弟弟會照顧好爹孃。他們都是好人──還有你爹。我們跑遠點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安全的。”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知道結果是這樣,還會毫不猶豫地救我嗎?”允之聲如蚊蚋,低頭扒拉著被子,不敢抬頭。

可嘉聞言,捧起允之的小臉,黑眸認真地盯進對方的眼睛裡:“劉風,我最後一遍這麼叫你──給我聽清楚。不管是梁可嘉也好,梁永利也好,從來不後悔認識你。以前的事情不要再說。從今以後我是可嘉,你是允之。我們都好好地活著,總有一天能回家去。給我兩眼向前看,不準想那些有的沒的!”

允之兩眼一紅,使勁吸著鼻子。

可嘉心頭最軟的地方狠狠痛了一下。捧著他如捧珍寶,聲音有些暗啞:“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如今我們落難,有人相救便是好事。不管那人是誰,都是我們兩的債,我們一起還。不准你揹著我瞎答應別人什麼!”

允之頗有些激動地說:“救我們的那個人,人稱藍老闆。派人捎話來,讓我們明天隨他走。”

可嘉緊緊摟住他:“好。走就走。”

不問去哪裡,不問為什麼。只要你去,我也去。

第二天,襄國下了雪。

梁允之終於還是扶著梁可嘉踏上了藍家的馬車。

藍家的隊伍很長。五輛馬車,壓著新落的雪,和著以前的舊冰,在路上拉出模糊不清的輪廓。

11 『平安夜加更』

五輛馬車裡,藍老闆的馬車排在中間。梁可嘉和梁允之共乘第四輛。

午餐在馬車上用過。一路人馬在官道上找地方休息,梁可嘉睡了過去。允之則被叫到藍老闆的馬車前。

未及走到,就聽見悠揚琴聲從馬車中傳來。如細流,似低吟。綿長悠遠。藍寧衝他使了個鼓勵的眼神,梁允之便輕輕上了馬車,撩開車簾。

好聞的龍涎香撲面而至,伴著暖烘烘的炭火。藍老闆就坐在榻上,膝上架著一副琴。雙目似看向沒有焦點的遠方,絲毫未察覺有人到來一樣。

梁允之也不多話,乖乖坐在下首邊的位置,靜靜聽藍老闆彈琴。

琴聲如訴,似有千言萬語。聽著聽著,眼睛有些溼了。

一曲終了,藍老闆抬起頭看向他。允之擦擦眼睛拍手笑:“真好聽。”

藍老闆仍舊望著他,似乎等他進一步說出看法。

梁允之接著說:“琴聲低迴,婉轉如訴。難為藍老闆堂堂男兒能將這首曲子演繹得如此透徹。”

藍老闆似乎感了興趣,哦了一聲。

允之補充:“《嘆清秋》,我聽爹說過。此曲乃先人緬懷舊識所作。如今藍老闆演繹起來,似乎又添了幾分傷懷。藍老闆有思念之人?”

藍老闆卻問道:“你爹?”

允之這才發現自己失言。只是微微一笑:“我只不過是從村子裡出來的野孩子,自覺不肖,令族人蒙羞。”

藍老闆也不多問,放下琴挑開窗簾,對著空曠廣袤的平原深深感慨:“好景色啊。回到京城就見不到了。”

梁允之原本心情放鬆,聽到“京城”兩個字,卻猛然覺得天塌一樣。

藍老闆卻自顧自接著說:“似乎還沒講過,我的名字叫藍尚。”

“藍尚……”允之默默唸著,轉而問,“您方才說我們要去京城?”

藍尚點點頭。

梁允之覺得心頭被人狠狠砸了一下──最後一次和父親講話,他曾叮囑切不可去京城。

雖然答應藍尚隨他走的時候,也曾在心裡猶豫過。但梁允之總是抱著半分僥倖:哪會那麼巧,藍老闆就正好是從京城來的?他們兄弟已經夠倒黴,上天不會再怎樣吧。

而今,已經答應過要隨人家走,該怎麼辦呢……

回過神,發現藍尚正好奇地望著他。梁允之沒想好該怎樣應對,只得呆呆坐著。只聽藍尚又說:“那你們兄弟呢?也來說說。”

“我叫梁允之。我哥──叫梁可嘉。”

“假的。”藍尚立刻道。

“誒!”

“哪有人提到自己親哥哥的名字還要打個結巴的。”

允之被說到痛處,警告自己切不可再臉紅。可還是忍不住問:“可是你為什麼……”一定要我跟你走呢?想了想,最後還是沒問。

“算了,不想說也罷。反正你我初識,想叫什麼隨你,回京再說。”藍尚忽而想起什麼,背起手問,“你今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