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家。」
「哪裡,我倒是羨慕你娘,可以為了喜歡的人那樣義無反顧。」
她暗暗咬牙,其實你是在幸災樂禍吧!我娘當年那樣得寵,就因為跟了我爹,再不被允許回到莊家。你爹才可以獨享莊家這麼大的產業。
這些都應該是我的!
統統都是我的!
「怎麼了?」
「啊!沒什麼……哎,姐姐你這個戒指真漂亮。」
「是嗎?據說上面的寶石是從南洋來的,但是紅色我卻不太喜歡。」那人說著將戒指從指上褪了下來,替她戴上。「嗯,還是你戴著好看些。」
「那要給我嗎?」
「喜歡的話,你就拿去好了,我們姐妹兩個還分誰和誰?」
是啊,喜歡的話,就給我好了。
這裡所有的一切,你能給嗎?
她回房間的時候,碰到管事於洪成走進莊老爺的房間,她躲在窗下偷聽,得知於洪成要辭工回老家去娶媳婦。
莊老爺同意了讓他離開,不過讓他做到下個月小姐出嫁,這樣宅子裡事務少了,也不愁人手不夠。
到時候這裡的下人也要辭掉不少,以後莊老爺也就準備搬到垣平縣去了。
她聽聞,如遭雷劈,茫然失措地回到自己住的房間。
雖然她只是住在這裡陪著那個人,但是那人一旦出嫁了,自己就沒有留在這裡的理由了……
沒有理由留在這裡,就要回去自己住的地方……
沒有大宅子,沒有下人的伺候,更重要的是,她只是一個窮酸書生的女兒,最後大概會嫁給一個種地的漢子,再好一點,也不過嫁個只會讀書,只想著考取功名,但是最後碌碌無為地過活的書生。
要怎樣才能留下?
要怎樣才能不回到從前的日子?
那個人的親事訂了下來,整個莊家上上下下忙得不可開交,但是她卻覺得那紅燈籠、紅綢緞、紅色的喜服統統刺眼。
做媒的紅娘跑得可勤快了,這樁親事定是讓她撈到了不少的好處。
「哎喲,莊小姐,恭喜莊小姐,沈家老爺夫人都盼著這門親事呢。」
「你認錯人了。」
「什麼?」
「我不是莊情,我是蘇皖。」
媒婆愣了一下,接著拉下臉,態度也整個變了。轉身就走,走勢嘴裡嘀嘀咕咕的聲音卻一字不漏的落到她的耳中。
「真像啊,可惜一直是鳳凰,另一隻,就是連枝頭都飛不上的麻雀。」
鳳凰……麻雀?
但是她偏要飛上枝頭變成鳳凰,誰也攔不住她。
於是她總是很「巧」地在胭脂水粉的鋪子裡碰到媒婆,然後跳了最好的水粉送給媒婆,又或者是路過賭坊的時候,正好看到媒婆輸光了錢被人趕出來,她便留下自己的錢袋子。沒個幾次,媒婆就和她無話不說,還保證以後一定給她找戶好人家。
好人家?
不是已經有了?
她和媒婆提到,自己知道一個法子,能馬上讓銀子從天而降。
媒婆見錢眼開信以為真,二話不說就到了她們約定好的地方。
白石鎮外,於洪成揹著包袱走過,她扔了一枚銀錠過去,趁著於洪成彎腰去撿的時候,一棍子敲在他腦後。
誰也阻擋不了她的願望,而為了這個願望,她可以使盡手段。
「蘇皖,你、你,你這是幹什麼?」
「好了,劉婆婆,你現在和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如果你都聽我的,我保證天上掉銀子,讓你花也花不盡,但你要是不肯幫我……」
於洪成不見了,然後莊情也不見了。
只在莊情的梳妝檯上找到了一封信,言稱自己和於洪成兩情相悅私定終身,實在無奈只能出此下策云云。
莊老爺一氣之下昏了過去,而她卻在一旁一邊慌亂著,一邊不著痕跡的露出笑意。
然後,莊沈兩家的親事因為莊情身體不適而暫延,過了幾日,她住進了莊情的房間,又沒幾日,她穿戴著鳳冠霞帔,蓋著紅蓋頭,給媒婆扶上了花轎。
眼前一切都因為蓋頭而蒙上了一層紅色,她這一次覺得這顏色真好看,好看得她總想多看兩眼,好當做不是一場夢。
至於蘇皖,當然是回去繼續當她的窮書生的女兒,誰也不會關心蘇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而她現在是莊情。
花轎一搖一搖,風吹起轎子的簾布以及紅蓋頭也一擺一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