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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宋蓮張大了嘴,幾乎要尖叫。這個人,這個與自己弟弟如此相像的人,她認得,不就是宋鈺身邊的大夫嗎。她幾乎是瘋狂的顫慄,戰慄著。一個手下跑過來對她說,廣陵城突然聚集了不少騰龍閣的死士,他們圍剿的人死傷大半,安慶王正帶著兵馬往這邊趕來。

宋蓮看著範小川,笑著搖頭:“沒想到還是著了老六的道道,那人若是有野心,帝王非他莫屬。”她揮了揮手,手下十幾個人拉開弓箭對著範小川,她說:“就當給我陪葬吧……反正你也是他手下的棋子……沒人要的棋子……”

滿天的飛箭,範小川好像看見遠處滾滾塵煙,許是那人趕來了吧,也沒說謊,終是來了,只是晚了一步罷了。他合上眼睛,有那麼一種解脫,心氣神都是鬆弛著,身子一陣劇痛,連人帶馬摔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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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蓮被囚禁,一干人等就地正法。

今日就是啟程回京的時刻,大家忙碌著準備車馬。臨走前,蕭龍和宋祺密室談了很久,兩人出來都帶著微笑,想來彼此都是滿意的。

宋祺沒有和司徒拓說過話,只是有條不紊的指揮者手下散後,想著回到都城等待的那一場清剿。都是些廢神的事,有些吃不消。

安慶王宋鈺沉著臉,沒人敢和他說話,更不敢提範小川的事情。叛賊除了宋蓮,他留了葛灰一條命,生不如死的關在牢房裡,被挑了手腳經脈,剜了雙眼,割了舌頭。下人們每次看著都覺得渾身發冷,還不如一刀殺了來個痛快。可是安慶王說,這個人的命要留著,等那個人回來親手砍了。沒人敢接話,都知道那個人是回不來了。

陰沉的安慶王一直將自己關在屋裡,對著空蕩蕩的輪椅發呆,也會喝著小酒自言自語。關了幾天,破天荒的叫了司徒拓。他和司徒拓圍著桌子喝酒,吃菜,老半天沒說一句話。司徒拓想安慰安慰他,一張口覺得自己都是滿嘴的苦澀,怎麼去安慰別人呢。他只能一杯杯喝酒,看著發呆的安慶王。

還是宋鈺第一個開了口,他說:“小川說我欠他很多,我想了這些天,從第一次見到他開始回憶,突然發現真的是欠了很多。怎麼以前都好意思對他呼來喝去的,怎麼都不覺得愧疚呀。”他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說:“別和我一樣,別辜負了惜緣。你欠他也挺多的。至少就那隻眼睛,你一輩子也還不了。他是為了救你和你的父親,帶著先帝的特赦令連夜趕去阻止老六的,哪知道中了老六的毒計,被弄瞎了右眼。這些年他的視力明顯下降,他現在還年輕,記得小川說,他老了估計會失明的。為了你們這幫子崑山奴,他四處樹敵,滿朝文武皆是對他不滿,若是他瞎了,可怎麼辦呀。”見司徒拓不語,他苦笑:“不是讓你同情他,只是不想你和我一樣,失去了再後悔,有什麼用?”

出來的時候,司徒拓有些恍惚。他滿腦子都是那句‘說不定以後會失明’,於是他就想,若是有一天宋祺瞎了,他會好生握著他的手,拉著他走路,不讓他摔倒。他會幫他一個字一個字念奏摺的內容,別人都信不過,他只信自己對宋祺的忠心。他會幫他……他突然一個激靈,他想起休景對他說,主子,跟我們會紅玉國吧,那才是我們的家。這是休景在突圍後,幾乎懇求著對他說的,那一刻不能否認,他的確動了心。出門的時候,他看見了宋祺的背影,也知道那人是聽見了,什麼都聽見了。

司徒拓覺得,怎麼突然自己就成了那麼一個人物,安慶王找他苦口婆心,嚴休景拉著他幾乎懇求,蕭龍也來找他,什麼手足情重於一切,希望他能跟自己回去。這會兒魏新然也來找他,說是他的根就在紅玉國,該是落葉歸根了。

今天陽光是不錯,適合出行。司徒拓坐在院子中間,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們,浩浩蕩蕩的隊伍等在城門口,廣陵城的府衙親自維持著街上的次序。宋祺是被一大推人擁著出來,已經換上了明晃晃的袍子,綾羅綢緞更顯得面容的憔悴。他經過司徒拓的身邊,沒有看他,平視前方走著,腳步虛浮的厲害。

宋鈺也換上了蟒袍,精神尚可,擺脫了前幾日的陰霾和萎靡不振。他拍了拍司徒拓的肩膀,臨走時對他說:“我支援你的選擇,小川說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沒有對錯之分,靠不住你也只能靠我自己了。等我送皇上回去對付了宋洪那老賊,幫他掃平磕磕坎坎,我才能安心的去找小川。”走了兩步,他突然停住,背對著說道:“只是你別後悔就好。”說罷大步離去。

隊伍應該出發了,司徒拓呆坐著想,心裡面空的難受。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