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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獵些野味回來。你喜歡什麼?熊掌還是虎皮?”他也不等趙紫開口,眼睛盯著前面的紅纓黃蹬,“瞧著,我一定比他們打的野味多。” 狠狠一甩馬鞭,風馳電掣的去了。

趙紫勒馬佇立,直到再看不到那銀色的身影了才撥轉馬頭,不想被一個內侍模樣的人阻了去路。隨了他到一座亭子,四周薄紗舞動。白虎皮上,一人黑袍玉帶,髮束高冠,正微笑著看著亭外密林。

趙紫知道那人就是皇帝,俯身叩拜。

皇帝命他起身,賜座。眼神交匯,趙紫不若旁人那般張皇迴避,反倒坦然對視,動靜之間顯其本色。皇帝起了興致,隨口問了幾句。

一番話過,皇帝立即收起輕慢意味,以上卿待之,對座縱談天下局勢。亭外野獸嘶鳴,箭聲嘯嘯。亭內兩人口舌如劍,談到酣處,不分君臣。直至日落西山,仍不饜足。

趙紫見皇帝戀戀不捨,心知時機成熟。起身,獻上韜略。皇帝讀之,如久旱逢霖,喜不自勝,再不肯放手。

滴漏沙沙,薄紗漫漫。皇帝掩卷,笑問趙紫,“何謂‘兵勝於朝廷’?”

“欲戰先安內。國家混亂,士無鬥志,雖戰勝而國弱。朝廷安定,政治清明,雖未出兵,已攝天下。”

“如何才能安定清明?”

“上欲定國,必先安內。革除弊端,舉賢用能。賢能不待次而舉,中庸罷,至德者舉,然隆禮儀亦重刑法。”

“我朝已歷經三代,如你言,仍法令不全,弊端叢生?”

“外有匈奴,內有諸侯,何來安定?外族可畏,諸侯可恨!朝廷雖是國之中心,卻令行不止,無法節制,此是大患。”

這些話,正是皇帝深深埋在心裡的,頃刻將趙紫引為知己,許諾趙紫為大司農,回宮受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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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頒佈詔書,但能入得了上林苑的人都是在朝廷中成了精的人,眼光交匯,心照不宣。即便一時不知道,見了皇帝對一個布衣少年如此禮遇,還有什麼猜不到的?若不是礙著皇帝,早就圍了上去。

皇帝顯然極為高興,即便命在上林苑搭起帳篷。夜風很涼,篝火很熱。冰涼的夜風捲著炙熱的火焰四散飛舞,落在少年們的衣裳上,落在長草上,與天上的星,映在一處。

火焰熊熊,舔食著架上的羔羊。香噴噴的油脂滴落火中,為夜晚的上林苑,添了一份濃郁的香氣。因在室外,也不設座。眾人圍著熊熊篝火,看著歌舞,一手執酒,一手打著節拍,眼中有火,心中也有火。

文晟獵到的野獸最多,得意洋洋,斜眼向趙紫看去。不想趙紫卻沒有看他,據案側坐,含笑賞舞。皇帝命人賜酒,趙紫素手執盞,一飲而盡。

文晟重重一哼,忽然命人擊鼓,拔劍起身,登時亂了一眾豔妓。眾人一時俱靜,凝目看他。文晟眼風一掃,若有似無飄向趙紫。手中劍光連連,口中唱吟:“四夷既獲,諸夏康兮。國家安寧,樂未央兮。 載戢干戈,弓矢藏兮。麒麟來臻,鳳皇翔兮。與天相保,永無疆兮。親親百年,各延長兮。”一字一劍,劍光卷著銀盔,寒風颯颯,連火焰也被翻卷起來,轉眼又被劍氣盪開。一時之間,滿目皆是銀白,真不知道何處是劍,何處是人了。

眾人熱血沸騰,或擊桌,或擊罄,聲聲相和,如戰鼓擂響,驚濤拍岸。

一舞罷,文晟收劍環視,煞氣凜然。

皇帝大悅,命人賜酒,文晟仰頭飲盡,目光一瞟趙紫。趙紫注目微笑,文晟心頭大樂,眉間滿是喜氣,樂滋滋回了原座。四王爺坐在他身側,見了他這副模樣,含笑不語。

眾人盡歡,不覺已是深夜。皇帝睏倦,便命內侍撤了席,起身回營。趙紫早想偷偷拉著文晟離開,好容易等到皇帝起身,正要告退,卻不想皇帝命他一同回營。心中雖然不願,卻不能拒絕。遠遠回頭,正見文晟和四王爺交頭接耳,不知道說些什麼。忽然文晟抬起頭來,狠狠瞪他一眼。趙紫心中一驚,眨了眨眼再望過去,只見酒樽翻倒於地,卻不見了文晟。怔住,悶悶隨駕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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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皇帝睏倦,過些時候就去睡了。卻不想回到了王帳,皇帝一點睡意也沒有,反倒命人擺起棋局來。燭火搖曳,投在金壁玉器上,堂皇灼目。

一局過半,皇帝靠著大迎枕,手中黑子遲遲不能下,“能把朕逼到這步田地的,你是第一個。”

薰爐慢慢散開龍唌香,趙紫笑意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