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華韶,你有什麼資格說無辜?漱玉他因翠濃之死對大師兄懷恨在心是事實,他處心積慮的想陷害大師兄也是事實,他哪裡無辜了?”
“不是,不是……”華韶搖著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漱玉調查南雪歌的身份是事實,南雪歌是白衣教的細作也是事實,只是,他不能告訴郝藍。
“阿韶,你變了。”郝藍忽然冷冷道,“我累了,你出去吧。”
華韶失魂落魄的走出郝藍的房間,天邊一抹寒月依舊寒涼。
郝藍師姐說他變了。到底是誰變了?
華韶在房中獨坐到天亮,直到晨曦的第一縷微光落入房內,他才恍然回神。開門出去正好碰見紀寒,紀寒告訴他郝藍走了。
“走了便走了。”華韶忽然覺得很累。
昨夜已得到訊息,說漱玉自首,南雪歌已經從牢裡放了出來。華韶休整一番,決定去和南雪歌告別。
漱玉的葬禮在院中舉行。不知是何原因,昨日還開得十分繁盛的白色花朵竟然一夜間落了滿地。
少年冷冰冰的屍體躺在堆好的柴堆上,在場之人皆是一身素白,華韶遠遠的就望見了百里無傷和南雪歌的背影。恍如冰雪極致的白,兩人並肩而立,背影融在天光裡,從他的角度來看似是捱得極近。
華韶停在二人面前,對百里無傷道:“百里莊主,連日來多有叨擾,華韶就此告辭。”
百里無傷淡淡頷首,眼眸深處似乎藏著一抹哀傷。能讓百里無傷難過,漱玉想來也值了。華韶收回目光,看向南雪歌,低聲道:“大師兄,我走了,你……好自為之。”
“嗯。”南雪歌點頭,看向他的目光柔和了幾分,“一切小心。”
華韶帶著紀寒走出百里山莊的大門,紀寒道:“屬下昨夜聽到一個訊息。”
華韶斜睨他一眼。
紀寒又道:“屬下聽說南公子接了一個新任務,這個任務極其兇險。”
“什麼任務?”
“刺殺白衣教主花扶疏。”
華韶一怔,差點沒站穩:“他自己接的?”
“聽說是百里莊主親自去牢中將他接出來當著所有人的面下達的,南公子當時也如宮主這般吃驚,怔怔的呆了一會兒,又似是認命了,面色慘白的接受了這個任務。”
華韶站了一會兒,忽然靜靜道:“我們走吧。”
紀寒抬頭錯愕的看他一眼,顯然,華韶這個反應在他的意料之外。
作者有話要說: 努力的為神樂洗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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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池內紅蓮早已落了,碧葉卻還是綠的可人,那綠色極其濃烈,明明是靜止的,卻給人流動的錯覺。
華韶站在池邊靜靜的看了一會兒,收回目光時,卻覺得滿眼都是那種濃豔的綠。
當日就是在這個地方,百里神樂握著他的手,將劍刺入胸膛裡,偏偏覺得還不夠狠,強迫他親手絞碎了自己的心臟。
華韶記得,百里神樂的血是冷的,冰涼冰涼的感覺,血雖冷,顏色卻和正常人的一樣鮮紅,不,甚至比正常人的血還要濃豔一點。
鮮紅的血將他的白衣染透,就像是茫茫雪原中忽然多了一支極其豔麗的紅梅。雖美麗,卻刺痛了他的眼睛。
華韶蹲在池邊,用手輕輕撫摸著當初淌滿鮮血的地方。
血早已被清理乾淨,華韶忽然莫名的覺得心臟像是被什麼細小的東西給紮了一下,輕輕的疼,綿綿不絕的蔓延開來,以至於那疼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直至無法呼吸……
“貓哭耗子。”身後忽然傳來這麼一聲嘲諷,還是少年變聲期的嗓音,在這寂靜的夜晚聽來格外的突兀。
華韶轉頭,看見來人,微微怔了一下:“狗蛋?”
身著玉色長衫的少年搖搖頭:“我叫十九,我是黃州分堂的堂主。”
華韶想起薑末的話,詫然道:“當初果然是百里神樂派你來監視我的?”
十九輕輕嗤笑了一聲:“監視?華韶,為什麼每次你都能曲解宮主的好意?他只不過是擔心你應付不了江湖上的各類人物,才派我跟在你身邊的。”
“狡辯,分明是你們違背賭約!”華韶氣得渾身發抖。
“狡辯?或許我應該將這個詞還給你。”十九淡淡道:“你仔細想一想,我是什麼時候到你身邊的……”
華韶怒道:“既然你是他派的人,他為何要裝模作樣的向韓芸逼問我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