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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他幼稚的像個小孩,靠過來,他的臉幾乎貼上了我的面具,那雙黑的發亮的眼睛,那平平舒展著的優美的眉毛,他捉住我的肩像乞求一樣的囈語,“你還喜歡我的對不對?我現在後悔了,我不要你結婚,我不要祝福你……”

我看了他很久。滂沱的雨裡面有快要散開的酒氣。又在喝酒,他難過的時候總會喝酒。為什麼痛苦,痛苦的是我,應該是我才對!

“你殺了我爹,你殺了段大叔,段雲川的死和段二叔的死都跟你有關係,你讓雲紗恨我,你毀了我的臉,你讓我對女人做那種事噁心!你已經毀了我!你讓穆子涯已經死掉了!”

“你憑什麼還說我愛你!”

我推開他,他跌在地上,積下的痛苦像噴湧的泉,“你憑什麼說不能?!我恨你!我不愛你!你知道不知道!”

我想走,他用力捉住了我的衣角,陷入半人高的花裡,天旋地轉中滿鼻花的香氣和雨的清新。

“小穆,你還愛我嗎?”

“我恨你。”

“小穆,你知道嗎,我恨讓我來到這個世界的人。”

他微微昂著臉笑,那張臉像有層淡淡的光,美得根本不像一個凡人。他低下頭看我,頭髮已經長過了腰際,黑色的發上像有銀白的光圈,額髮順下來,水流如注。我想伸手去擼。

他說,“再抱我一次,小穆,抱我一次。”

……

他貼過來的嘴唇很冷,卻像冰裡的火,我抱住他。

……

絕望的色彩染滿濃濃夜色。

夏生

天還是濃濃的黑色。

掉在我脖子的頭髮除了一片冰涼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感覺。

我記得以前在外面玩的太晚的時候,遇到雨天,雲寨的上空就像罩了朵巨大的黑蘑菇。四處是水滴的聲音。

雲川哥撐了把幽綠的傘急急的尋來,藍帶子下的頭髮溼溼答答的,一雙眼睛溫柔的像暖春裡的河水。

他說,“小穆,下次無論去哪裡,都要說聲,我會擔心的。”

我怎麼說來著。“我又不是小孩子!”

現在就算我想做小孩子,那個會擔心我的人也不在了。

因為現在枕著我身上的這個人。

沒有月亮,只有風聲。晨霜讓我難得平靜。

我直起身體,他移開了伏在我肩上的頭。

離後山很遠的東方隱隱有一絲亮光,是我應該回去的時候。

他叫住了我。透過風傳來的聲音帶著如同凌晨深度睡眠時的疲憊高貴。

“小穆,是不是一開始沒有我的話,你會過的更快樂”

“我不知道,但是絕對不會比今天痛苦。我失去的東西或者是你這樣的人永遠都無法想象的珍貴。”

“無法想象嗎?”他低著頭,我的角度裡只能看到他蒼白的嘴唇,他站起來的時候已經彎著姣好的唇影,“就像跟一隻蟪蛄講黃昏的美麗一樣,從來沒有得到過,又怎麼可以想象得到。這個,你拿著。”

他看過來,天灰黑色,睫毛下深黑的眼睛卻隱隱透出了朝霞的紅光,很美。

“這是什麼?”

“續命丹。它可以救命,也可以調和你臉上的腐毒。之後只要隨便找個大夫,你就可以變回原本的樣子。”

我望著他,那麼重要的東西,為什麼要給我。

他的眼睛彎了彎,睫毛幾乎要把瞳孔都給遮住,“要重新開始的話,我知道你需要它。”

我拿走了那顆褐色的藥丸。

親情,友情,道德,坦誠,一樣都沒有,所有都失去,他給我的,或者只是虛無縹緲,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愛情。

這樣痛苦的愛,我已經受夠了。如果真的愛的那麼絕望,這一次我想要徹徹底底的忘記他,連同與他所有的一切。

現在的我可以了,我有了一個妻子。

雨煙已經起來,可能她也沒有睡。她看過來的眼神有驚訝,也有一點我看不懂的深沉。我知道我現在這副樣子要多狼狽有狼狽,腳下的水跡開始蔓延。

我擦了擦從頭髮流下來的水,對她說,“我先去換衣服。”

我和了水把那顆藥丸吞下了。連苦味都沒有。把房間的窗開啟,撲面過來的風有雨和花的香味。明天下午,我們就會搬走,碧華宅已經不屬於段家,我連要它回來的資格都沒有。

雨煙說她想照顧好這個胎兒,來回奔波總是不好的,就在汴梁購了一處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