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推開門,看到的竟是一幅傳世的美人畫。
不出世的美人輕靠在窗旁,雙臂環抱。如水的清涼月色灑在他白得見不到血色的臉上,淡淡的輪廓,說不盡的落寞與寂寥,竹簪輕挽的青絲也似愁成了煩惱三千丈…………
聽得門開,他緩緩轉過頭,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裡映出點點星光。
他開口問道,“誰?”
昊天才收回的思緒,被這略有些沙啞的聲音一問,又不知飛到何處去了。
桂從昊天身後伸出頭來,很傷腦筋地說了句,“哥,你幹嘛又站在窗前裝憂鬱啊…………”
沂非雨愣了愣,知道桂這是在幫自己,微微笑道,“你跑哪裡去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拜託,教主大人,你別這麼自覺好不好?桂皺著眉頭再一次傳音入密。
沂非雨不答,徑直向昊天拱了拱手,“請問閣下……”
昊天終於回過神,紅了紅臉拱手答道,“在下昊天……”
桂轉身關上房門,也不理睬昊天,開口向沂非雨問道,“哥,你看到桂沒有?”
“沒。”沂非雨請昊天坐下,依舊上下仔細打量了番,慢吞吞地說道,“左相大人,舍妹入宮前就多靠您照顧了…………如果不方便的話,在下還是帶舍妹住客棧比較好…………”
“不用不用,”昊天連連擺手,“很方便沒關係。”
他想了想,從懷中掏出那把寒玉杉木扇,遞給沂非雨,“沂兄若不嫌棄,請收下這柄扇子,在下想與沂兄交個朋友。”
今晚怎麼了?怎麼都想交本座這個朋友…………沂非雨心下嘀咕,而且都用扇子……本座看起來像是喜歡扇子的人嗎?
當下也不多想,伸手接過扇子,“在下高攀左相大人了……”
“稱我‘昊兄’就是,不用多禮,想來沂兄也不會是過分介意門第之人…………何況令妹一旦入宮,在下都要尊稱沂兄一聲‘國舅’了。”昊天笑得極其溫文爾雅,看得桂雞皮站立。
教主大人,您別和左相再說下去了,屬下就怕這種客氣到極點的場合啊……………………
“昊兄此言,豈不是折煞小弟?”這句不重不軟的話,說得昊天不知如何接下去。
溫柔一笑,昊天站起身拍拍沂非雨右肩,“那在下也不打攪你們兄妹相聚,先行告辭。”
說罷起身離去。
桂終於能夠放心大膽地攤倒在桌上,“教主大人,屬下真是對您佩服地五體投地。剛見面的左丞相都想和您交朋友,不愧是我們天一門最年輕有為才色雙絕的一任教主啊!”
沂非雨從懷中掏出雲破塵交與自己的摺扇,放到桌上。
“這是…………”桂眼珠轉了幾轉,忽然整個人黏上沂非雨,“該不會是教主大人未來的夫君送的定情信物吧~~~~”
“什麼未來的夫君!”沂非雨忽地動了怒,桂整個人向牆邊飛去。
“屬下該死!”來不及用真氣護體,沂非雨雖也沒想下殺手,但傷總是不輕。桂噴出一大口鮮血,惶惶伏地道,“屬下不該多嘴,請教主降罪!”
“罷了!”沂非雨這一掌也不重,避開了要害,“離東給了傷藥嗎?服下後真氣凝於痛處,三個時辰自會好轉。”
“謝教主……”竟已痛得說不出話來,桂連忙聚起真氣站起身,走向門口。
身形一晃,沂非雨已攔住桂,“你今晚留在這裡養傷,本座去客棧。”
讓店小二把最好的幾壇珍藏老酒都搬到房間來之後,沂非雨滿斟上一杯,一飲而下。
滾燙的白酒刺喉地哽著嗓子,沂非雨卻不顧難受再次斟滿一杯一飲而下。
淚忽然就滾了出來,他愣愣地看著手中的白玉杯,忽然高高舉起狠命往地下摔去。
人影從門外閃進來,剛好接住白玉杯。
“這麼好的杯子,打碎了可惜得緊。”來人笑得如此自然,一雙風瞳卻盯著沂非雨不放。
“滾出去。”沂非雨淡淡地說。
來人卻自覺地關上門坐到沂非雨旁邊,用指尖拭去他的淚珠,柔聲道,“這麼久不見,你一來就摔我的信物讓我滾,也太傷我心了吧?”
“我可沒你這麼好的涵養,雲大少爺!”淚卻落得更厲害,沂非雨乾脆用袖子掩住臉,轉過頭去不理來人。
雲破塵笑得人畜無害,“沂,別這樣嘛,來來來,我敬你一杯!”
說罷自顧自地從袖中抖出另一個白玉杯,和沂非雨用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