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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窗外陽光融融,卻抵不過儀元殿內一片春光。

第二日,玄熠坐在鑲金描紅的龍椅上,聽著下面大臣爭吵著今年春耕開墾荒地等諸多問題,他望著菱格紅木窗外,蒼穹被切割成天圓地方的圖案,等下面如鬧市一般吵得差不多時,他才輕輕一咳,威嚴道:“諸位愛卿,討論出結果了嗎?”

通政司參議上前道:“君亟定農桑之慮,殆無顧天下之議之也。祿厚而稅多,食口眾者,敗農者也。官無邪,則民不敖;民不敖,則業不敗。官屬少,徵不煩。民不勞,則農多日。農多日,徵不煩,業不敗,則草必墾矣。”

玄熠轉了轉冷眸,輕輕點頭,沉吟道:“民無所於食,則必農;農,則草必墾矣。參議主張開墾荒地,去年冬日出現了一批流民北遷徙,今年朕不想再看到如此局面。”他冷冷掃過下面諸位剛剛還吵得起勁的大臣們,天家威嚴道:“今年朕會專門派人主持恢復農桑。”

禮部侍郎林越澤上前一步,朗朗道:“皇上不可,雖說大臣不荒,則國事不稽,主無過舉。但是土地兼併,只會給很多地主帶來更多收益。”

玄熠點頭道:“所以,朕打算讓土地人頭化,例如,王二開墾了這塊荒地,那麼王二隻能耕種這片荒地,不可進行買賣交易。”

眾臣第一次聽見如此新奇的說法,議論紛紛,一些老臣馬上反對道:“皇上對土地使用權理應遵循祖制,按照法度辦事。”

玄熠素來最煩這些迂腐老臣,一個個沒什麼實用價值,又賴在朝堂上不走,每每有事就先搬出祖制,若是祖宗知道前朝早已揮霍空國庫,不知道會不會從棺材裡爬出來!想到這裡,冷笑地譏諷道:“趙元老,如果朕沒記錯,您已經是三朝元老了吧?據朕所知,你半個月前娶了第十房小妾,真是比朕的後宮還多啊!”

頓了一下,玄熠起身,他站在金雕九龍柱下,氣勢磅礴道:“大廈靠眾材而成千間之廣;大鵬借羽翼可揚萬里之遠。你們有工夫盯著朕的一舉一動,還不如去開導百姓務農經商,好早日挽回各種損失。”

下面的大臣聽聞這話個個面面相覷,頓時驚出一身冷汗,皇上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調查了每個人的底細,那些過去沒把皇上放在眼裡的老臣,心下俱是一驚,本以為皇上是個繡花枕頭,靠著太皇太后的關係才上位,今日寥寥幾句,竟然掌握他們的底細到如此地步,皇上在威脅他們,如果不好好遵照聖旨辦事,皇上絕對會一個一個查辦他們。

朝堂上的大臣們,那個不是老油條,聽聞如此,皆拜倒在地,高呼:“吾皇聖明,臣等遵旨。”

玄熠心底已然明白,雖然這次他扳回了一局,但日後若有什麼遺漏,他便首當其衝地受到譴責,但眼下蒼生百姓最為重要,他宣佈退朝,倨傲地停在原地一會兒,那殿外的雄龍傲視殿簷,似乎猙獰地望著他,略略思量後他轉身便走。

下了朝,玄熠回到儀元殿,發現墨雨並不在殿內,他笑著搖搖頭,自己對墨雨似乎越來越依賴,一刻鐘不見,就覺得空蕩蕩地少了點什麼,翻開奏摺,認真地批閱起來。

墨雨接到書信,步行來到宮城平臺上。

李卿琦早已等候在此,他一襲簡約的青衫顯得他身量修長,他今日並未著官服,站在平臺上的他久久凝視著天際的一抹孤雲,目光清明如天光雲影般溫和,良久,啟聲道:“沈巍……”

墨雨一襲白衣,青絲在風中飄散,他丹鳳水眸宛若秋水含煙,立於圍欄一側,淡淡答應道:“嗯?”

李卿琦的眼眸中帶著一絲探究,微微一躊躇,道:“我覺得你和皇上之前見過。”

墨雨低聲一笑,美目微揚,清婉道:“你今日找我來好像不是因為這個吧?再說,我們怎麼可能會見過?”

李卿琦溫文爾雅地望著墨雨,追憶道:“沈巍,沒記錯的話,當年我們幾個是選拔進太子府同期的人。”

回想往事,墨雨清淺一笑,道:“是,我們是那批一起去選拔太子伴讀的人。”

李卿琦偏頭盯著墨雨,眯著眼,試探道:“你掉水裡去了,還記得嗎?”

墨雨的臉色一白,他抑制住心悸,捏了捏發顫的指尖,清冷道:“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是我爹把我摁進水,至此,我一直怕水。”

哪知李卿琦搖搖頭,蹙眉道:“不,那天你站在梨花樹下,然後掉進一邊的湖裡去了,是皇上救你上來的。”

春風颳起墨雨的衣襬,如天空中的流雲,他吃了一驚,失色道:“我不記得有過這種事。”

李卿琦眯起眼睛,饒有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