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雙臂,像是喝醉了那樣擁抱天空:“要結束了,我真高興啊。”他哈哈大笑,面板一層溫暖的白光,小臉上滿是興奮,“我突然很想再吃一盤豌豆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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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在說什麼?”鳳行蹦蹦跳跳地走了,似乎真的去睡覺了,青君忍耐住性子,這會兒終於忍不住問出來。
“過河拆橋啊。”臨花道,“誰能真正把魔獸都留下來呢,它們於我們來說其實也很危險啊,用完了我們就要殺掉它們啊,否則如果以後鳳行瘋了怎麼辦?”
“什麼?”
“鳳行是要死的啊。”臨花很淡定,“那麼多魔獸呢,定了契約的話,飼主死了,魔獸也就會死了吧。”
“他這樣的力量,誰能殺了他?”青君不相信,想起剛才那些物化的情緒。
“他會自己去死啊。”臨花理所當然地說,“他跟我一樣,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慾望啊。”
“什麼?”青君只會說這句。
“穿越歸墟的時候,那裡是極致的虛無啊,你會覺得回到了空茫。”臨花乾巴巴地解釋,“就類似於沈迷夢中無法自拔吧,嗯,那種時候,就需要有人叫你起床咯,否則你無法從天地線裡起床。”
“叫你起床?”
“是啊,叩門磚是感情。”
“什麼感情?”
“不管什麼感情啊。”臨花說,“濃的厚的薄的淺的,都是感情,都能給他清醒的力量,可是他最後只獲得了他生為人類的時哥哥留下的一點點殘念啊。”
“那有什麼關係?反正他活著出來了啊。”青君疑惑。
“可是他愛臨水啊,愛到可以穿越歸墟,在那裡潛伏一千年啊,甚至能摧毀自己,他有最強的意志力。”臨花道,“你還沒聽懂嗎?他穿越歸墟時,哪怕臨水有一點點喜歡他,不管是愛情還是同情或者朋友之類的,他都能感覺到,可是什麼都沒有啊。”
什麼都沒有啊。
生活了五百二十七年啊,熟悉的像是彼此的手腳啊,可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啊,他送你去戰場,他說我希望你回來啊,可是他心裡從來沒有真的在乎過啊,你在他的生命裡連一縷清風都算不上啊。
就是這麼難受啊,所以鳳行早已不再是鳳行了。
“這樣麼?”青君低聲。
“就是這樣啊。”臨花微笑,“所以其實最後真的是豬玀還是恐龍已經無所謂啦,在那裡慢慢地等,把心絞碎,然後成灰,吹乾,所以他是真的無所謂啊。”
“無所謂到去死?”
“他不介意活著,可是也不介意死去啊,如果死亡更能得到臨水喜歡的話,他何樂而不為呢?”
臨花說的很輕鬆,輕鬆的好像利用一個人的愛讓他去死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那樣,那樣的自然與安靜。
那是生命啊,可是他們都棄若貧履。
“我討厭臨水。”青君道。
“可是不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呢?”臨花反駁。
“不喜歡沒錯,但是曖昧到了讓人多情就有錯了。”
“你怎麼知道不是鳳行自作多情呢?”
“什麼?”
“我是說。”臨花笑了一下,“所以你覺得,到底是我愛自作多情,還是你愛曖昧呢?”
青君被他問的無法回答。
“所以咯,有時候,喜歡了也就這樣了,根本沒有什麼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啊,都是騙人的,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再怎麼努力也沒辦法啊。”
他想鳳行真慘啊,他做什麼臨水也不會在乎吧,可是為什麼他還要那樣努力呢?
縱然你那樣努力又如何呢?犧牲算什麼?奉獻算什麼?你天天跟他在一起,他心裡裝著別人,你看著他的時候,他想他的眼睛真亮啊,他的嘴唇真好看啊,可是他的心裡只是想用他的眼睛,看他心中的那人啊。
你們坐那麼近,可是你摸不到他的心。
他是一幅畫,而你卻是賞畫人,你不能碰觸啊,只能靜靜地看,看他蔓延出美好的線條,展現出生活最美的畫卷。
於是最後,你嘆息一聲,淡淡地說,我無所謂啊。
只能無所謂啊,因為沒人會在乎啊。
你哭了你笑了你寂寞了或者你高興了那又如何呢?他都不想知道啊,或者他知道了也無所謂啊。
哪怕你認真付出了,為了他送上命,他也只會哈哈一笑,說那個傻逼真傻。
那個傻逼懦弱又膽小,就算獲得了世界的力量,他也還是膽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