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方得以結束。
這一日,又一次被牙牙趕走的安君塵,不安地在寢殿裡走來走去,一心都記掛在了席雅竹的身上,總想著若是席雅竹照顧不好自己怎辦,若是不小心摔著流了孩子又怎辦。這越想越是可怕,索性不管不顧,拂袖往竹玄殿去。
生怕又被牙牙趕出,安君塵運起輕功飛去,不多時,便落到了竹玄殿的房頂上。生怕驚住牙牙,安君塵朝底下的小常子揮手,讓他將牙牙帶走,而安君塵則掀開瓦片,偷偷瞧著下方的人,生怕少看那麼一眼,席雅竹就會掉塊肉。
此時此刻席雅竹正在桌邊寫字,似乎有些心煩意亂,寫不過幾字,便將紙張揉成團丟了去,屢次下來,席雅竹不再寫了,彎腰將丟掉的紙團撿起放於桌上,推凳欲離。怎料,他腳下一個錯步,絆到了凳腳,人頓時迎面往地上摔去。
“雅竹!”安君塵大驚失色,以迅疾之速衝入了房內,抱住了席雅竹,面色慌張,“雅竹雅竹你無恙罷。”
“無恙。”感覺到熟悉的熱息,席雅竹反應過來,輕輕將人推開,站穩於地,“你怎地過來了。”
“朕……朕來看看你。”安君塵驚魂未定,抱著席雅竹左顧右看,急道,“雅竹,你可得小心些,若是摔了怎辦!”
“摔了便摔了,爬起來便是,又不會傷著。”席雅竹用很奇怪的表情看著安君塵。
安君塵卻不依了,跺著腳,急得臉上都生了汗:“你若摔了,你身子怎辦,你肚裡的孩子怎辦,那可是朕的皇兒!”
席雅竹霎時懵了。驚愕地睜大雙眼,猶不敢相信地問了一句:“你方才說了什麼。”
“朕說要你好好注意身體,你現今是有孕之人了,不可如此莽撞。”
席雅竹回應他的,是一隻放在他額上的手:“果然有點起熱了。小常子,喚御醫。”
於是,御醫來了,習慣性地便想搭上席雅竹的脈,但席雅竹卻避了開去,指向那嘟著嘴巴不滿的帝王:“去給他瞧瞧,可是又發症了。”
“發症?”御醫哆嗦了一下,這發症是席雅竹同御醫之間的暗語,發症指的便是安君塵發瘋。發瘋的病,豈是說醫便能醫的。
……不能醫,也得頂著頭皮上。
探脈須臾,御醫佯作正經地道:“皇上身體無恙,只是內火過多,心浮氣躁,一會兒老臣開些降火的藥方便可。”
“朕沒病!”安君塵跳起來,“你去給朕的皇后瞧瞧,看看他身子如何了。”
御醫苦著臉去了,摸了半晌道:“皇后身子也無恙,只是心病未消,嘔意仍未止,尚得多服幾方藥才成。”
“又喝。”席雅竹不滿,“這藥如此之苦,難喝。”
“皇后,良藥苦口,您若覺得苦,便多吃幾顆酸梅祛祛苦罷。”
席雅竹皺眉,猶想說話,卻聽安君塵橫插一言:“那他肚裡的孩兒呢,怎樣了!”
“啊?”御醫也懵了。
“啊什麼,朕問的是皇后肚裡的孩子!”
御醫懵懵懂懂,轉過頭看了席雅竹一眼,過了許久,方吐出一句:“皇后,原來您是女兒身啊……”
“……”
。
經過眾人的解釋同教導,安君塵才終於淚流滿面地接受男子不能生育的事實,而席雅竹也終於弄清這些日子以來的私生子之事。安君塵抱著席雅竹哭得稀里嘩啦:“朕的龍子沒了,沒了。”
席雅竹冷冷地推開他:“那你去尋個可幫你生子的女子罷。”
“不尋,朕只要你……”安君塵唰地抬頭,目光灼熱。
要我一人?
“要你生!”
……安君塵,你夠了!
席雅竹決心不再同安君塵廢話,丟下人轉身便走。可安君塵不會放過他,拉著他的手哭鬧起來,又同御醫道:“御醫,朕要皇后生子。”
“這這這……”御醫揩著頭上的汗,尷尬地道,“老臣無能為力,這男子同女子身體構造不同,是無法生育的。”
“那朕的龍子怎辦!”
“你去尋個女子給你生罷。”
“那你怎辦。”
“我?”席雅竹愕住,“我能怎辦,我起先便同你說過,我無法生育,要你娶我時考慮清楚,怎麼,後悔了麼。”
“不後悔!”安君塵挺胸站起,目光裡的堅定讓席雅竹都動容,“朕不後悔娶你,朕後悔為何不將你改變成可生育的體質。”
“……”
席雅竹默默地摔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