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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冬奴仗著有他姐夫在,天不怕地不怕的,道:“你管我是誰,路邊不平,拔刀相助,你一個小小的廷尉,也敢在燕家撒野,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那郭大人混跡官場多年,也是有幾分看人的本事的,他看冬奴穿著氣度不凡,非富即貴,也不願不知根知底就冒犯了他,只說:“本官秉公辦事,有什麼錯的?你敢毆打朝廷命官,來人,把他抓起來!”

關信關槐連忙衝過去了,那燕童也是初生牛犢,見有人為他撐腰了,也開始膽大起來了,說:“你秉什麼公了,就會欺負我年紀小!”

他這一出聲,冬奴對他好感大增,他突然想起他剛認識他姐夫那會兒,有一次去人家院子裡頭看海棠,結果碰見了人家主人來,他姐夫就扮作他的護衛,把他給出賣了出來,心裡頭靈機一動,就把他姐夫拉了出來,說:“你不是問我是燕家的什麼人麼,吶,這是我家主子,你知道他是誰麼,他可是燕家的姑爺,連城的石都督!你敢欺負燕家的人,就是叫我主子臉上沒有顏面!”

石堅無奈地站了出來,冷著一張臉,亮出了自己的身份。那郭大人自然也是知道石堅的威名的,只是大庭廣眾之下捱了一個男孩子的打,終究是懷恨在心,最後還是石堅恩威並施,把他給打發走了,冬奴好不得意,說:“你以後再敢胡作非為,小心我家主子扒了你的皮。”

那郭大人氣的滿臉通紅,灰溜溜地走了,石堅瞧了瞧幸災樂禍的冬奴,說:“還笑?就知道惹事,這回我來京城的事情可傳出去了。”

“那誰叫他這麼猖狂,敢來這地方撒野。”冬奴心想這可是他的家,他就算不再是燕家的少爺了,也要顧著燕家的名聲,畢竟在這祠堂裡頭供奉的,還是他的先祖。

燕童對他自然是感激不盡的,他原本只是燕家一個默默無名的孩子,突然有一天飛黃騰達,性子卻還是懦弱一些,不如冬奴性子強。冬奴就諄諄教導他怎麼樣怎麼樣保全自己名譽,又說他有了難處可以找哪些燕家曾經的家臣,說的頭頭是道。石堅有那麼一瞬間,還真想叫冬奴認祖歸宗算了,就叫他做一個閒散富貴人。

他們離開京城的時候,已經是暮春時節了。冬奴覺得那幾天石堅和關信他們都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詭計。不過他也顧不得了,桃良的病已經有了很大的好轉,已經認得人了,冬奴依照大夫的囑託,天天跟她說話玩耍。天黑的時候關信來了,他走進室內,但覺香氣縈繞,透過荷破圖風,隱約見人影婆娑。桃良正端坐在榻上,寬大的衣袖匍匐在地上,前面支著一面銅鏡,一邊擺著幾個梳妝盒子,冬奴正給她梳頭。關信站了一會兒,說:“少爺收拾收拾,咱們今晚上就要坐船走了。”

“為什麼晚上走,明日再走不行麼?”

關信支支吾吾了一陣,說:“主子說了,今日風向好……晚上走順風,走的快。”

春末夏初,晚上也舒服了很多。冬奴上了船,想著晚上黑漆漆的也看不到什麼景緻,就一直躲在船艙裡頭照顧著桃良。大約上了燈的時候,關信突然來船艙叫他,說:“少爺,主子叫你出來呢。”

冬奴就換了衣裳出了船艙,這剛一出來,就愣住了。

石堅笑盈盈地看著他,招手說:“阿奴,過來。”

只見十里美人河,全都掛上了火紅的燈籠,正值櫻花荼蘼臨水開,紅豔豔的,也全都被燈籠照亮了,映著默默水光,盈盈像人間天堂。冬奴驚訝地合不攏嘴,回頭問:“你怎麼想到的?”

男人充滿愛意地注視著他,說:“回來的時候,我問了跟著你的關信,你都喜好些什麼,他便說你打小就喜歡這樣的燈景,想叫人幫你實現,怎麼樣,喜歡麼?”

冬奴燦爛地笑著,眼睛映著燭火的光,一下子就跳到了男人的身上,長腿一夾,“啵”地就在男人臉頰上親了一下,已經感動的要哭了,說:“喜歡喜歡,謝謝你!”

如今已經到了暮春,河面上突然起了風,彷彿要下雨,大風吹的那燈籠也搖曳個不停,原本陰霾的天空顯得更加漆黑,這天地間的光彩全都是那些燈籠發出來的,如今隨著風搖曳起來,整個世界似乎都陷入了光影的變幻裡面,水光瀲灩,櫻花搖曳,那情景不像是在人世間。漫天的櫻花突然飄起來,彷彿他們初見的那一個秋天,那漫天的突然凋零的菊花。河面上落成了一條花的海洋,那些花也落到了他們的衣衫上,冬奴調皮,張嘴銜住了一瓣花,紅唇粉花,映著他絕世的姿容,得意又感激地看著他面前的那個男人。石堅情難自已,便傾身噙住了冬奴嘴裡的那一瓣花,雪白的牙齒露出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