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得暗自著急。
當他接到下人的告知後,差點沒把手中的瓷杯打翻。
他本就不是水玉,又怎麼會彈琴?但水玉以琴藝見長卻是整個京城人盡皆知,呼爾赤當眾要求他上堂彈奏,根本就是為了揭穿他並非水玉的事實。
無奈現在是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去,否則宋越面子掛不住外,也不知道呼爾赤還會使出什麼伎倆來。
換下了平日樸素的衣著,穿上翠白相間的華麗袍服,繫上銀絲琉玉帶、配上玉珏。
待裝扮好後,在眾人的催促下,他只得艱難地移動腳步,忐忑不安地往大堂走去。
引路的下人推門而入。
眾皂色的身影往一旁站去,露出後頭那抹淡雅之綠。
孟清漓雖只用碧簪挽了個簡單的髻,但不知為何,那三千烏絲柔柔地散落在身側,襯得他就像通體透亮的翠玉,溫潤恬淡的氣質讓所有人都無法轉開視線。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孟清漓有點無措地看了看主位上的宋越,卻始終不敢把視線落在一旁的呼爾赤身上。
呼爾赤在孟清漓走入大堂的那刻,便將杯子湊到唇邊。只有這樣,才能稍微遮掩住他對面前人熾熱的視線。
當那如玉的人安靜而又無措地站在大堂之中的時候,他全身透出的無助慌張讓呼爾赤產生一種急切想要將他擁入懷中的情緒。
雖然是不同的長相,雖然一為男子、一為女子,但眼前這名為水玉的男子,其神態反應,都和蘇煙蘿是那麼的相似。
這更讓他認定,眼前這人,就是那為他擋了一箭而喪命的愛人。
雖然已死之人借體重生之事被斥為無稽,但在他們匈奴人的信仰裡,肉體會死,靈魂卻是不滅的,而且摩勒通靈的體質,已經不止一次向他證明這世間真的有靈魂的存在。
清漓,你終於又回到我身邊了嗎?
雖然激動,但眼下的場合卻不是時候,呼爾赤只得按捺下心中的相思之情。開口打破眾人初見水玉時的沉默,道:「還請水玉公子為我等彈奏幾曲。」
看著下人為自己搬來琴和坐椅,孟清漓的臉上為難之色更甚,猶豫了半晌,呆呆地站在原地沒有落座。
呼爾赤眼中玩味的神色益發地濃了,心中對水玉就是愛人附體重生的猜測更加確信不疑。
他比誰都清楚,清漓對樂器完全一竅不通的。
沒有任何人幫忙解圍,因為連宋越也不清楚事情的真相。
孟清漓為難之下,只得咬了咬唇,跪下道:「水玉之前曾遭遇大劫,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宋越立刻為他開脫,「水玉在入府之前,確實因意外而昏睡數日,應該是受到影響,不能操琴了。」
呼爾赤問道:「不知那是何時發生之事?」
宋越想了想,說了個大概的時間。
呼爾赤早就知道此事,但卻故意裝作初次得知,發出了感嘆聲,「真是想不到啊,那幾日,正巧是本王愛妃蘇煙蘿香消玉殞的日子。」
宋越和孟清漓聽言,臉色都僵硬起來。
宋越是因為蘇煙蘿之死,完全是拜自己的奇襲計謀所賜,心中擔心呼爾赤是要藉機發難。
孟清漓則是因為水玉甦醒的時間與蘇煙蘿死去的時間如此吻合,這樣一來,他更無法為自己辯解,而呼爾赤會這般說,怕也是已猜出他的身份。
堂中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呼爾赤深深看了依舊跪著的孟清漓數眼,最後才道:「罷了罷了,既然公子無法操琴,那本王也就不強人所難了。」
孟清漓站起身,向眾人施了禮,才心事重重地退下了。
◇
在將軍府的插曲結束後數日,呼爾赤正式入朝覲見隆成帝。
當日早朝,兩國在金鑾寶殿上達成和平協定,並決定雙方共同斥資,在邊關修建互市、開放通商。
這是雙贏的局面,既結束了民不聊生的戰爭,開放通商更是利國利民。
隆成帝在條約上蓋上玉璽,讓御前侍衛恭敬地將明黃的絹帛送到匈奴王面前。
呼爾赤拿起玉印欲落,眾人正拭目以待這和平時刻的到來,誰知他的動作卻突然頓住。
一干人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隆成帝急問:「不知匈奴王有何疑慮?」
呼爾赤笑答,「疑慮倒沒有,只是本王此來天朝,遇見一位絕代佳人,難以忘懷,想向皇上討要。」
殿下臣子立刻議論紛紛,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