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直用阿牛的身份欺瞞他,難免心生怒意。
宋越苦笑著解釋,「那日見你,我正易容喬裝混入軍中體察軍情。後來與你相談甚歡,實在不想因為將軍的身份而失去一位朋友,所以才隱瞞。」
他的坦誠讓孟清漓稍稍釋懷,又念及宋越為了救他而不惜前去灝王府赴了鴻門宴,也不知為贖回他做了多少妥協,心中對他更加感激,也就不計前嫌了。
沒有了芥蒂,兩人更成為了無話不談的莫逆之交。[3n5b中閱室]
第二章
風平浪靜的日子過了近一年,加上有宋越的陪伴和照顧,孟清漓已經適應了現在的生活。
但宋越的日子卻沒有那麼好過。
盛夏已過,又要迎來加強邊關守衛、防範匈奴南侵的關鍵時期。
在這敏感時期,天朝皇帝竟收到匈奴王的信函,希望能停止多年的征戰,結為兄弟之邦,並開放邊關互市。
朝中立刻掀起軒然大波,意見對立的兩派為此事吵得不可開交。
以宋越為首的主戰派以匈奴向來奸詐狡猾,此次很可能是假意示好,實則是為了鬆懈天朝的警戒,趁機大舉入侵為由,主張應加強邊關防護,嚴格盤查往來行旅,防止匈奴勢力滲透。
但以灝王為首的主和派卻認為現下雙方勢均力敵,任何一方都無法徹底戰勝另一方。與其長期征戰、勞民傷財,還不如放下成見,開放邊關互市,加收賦稅,有利於緩解朝中財政吃緊的局面。
隆成帝夾在兩派之間左右為難,一時也難以定奪,只好將此事延後再議。
宋越被匈奴議和之事纏著,忙得不可開交。孟清漓窮極無聊,只得獨自一人在街上閒逛,無意中卻看到路邊有一群孩童正在打鬧,這種事實屬尋常,他本來也沒打算理會。
但是這次情況卻有點特殊,六、七個大孩子,竟圍著一個約莫兩、三歲的孩童拳打腳踢,嘴裡還不斷嚷嚷,「妖怪小孩搶吃的,打死他、打死他!」
孟清漓一開始覺得童言無忌,可是他們不但叫那孩童是妖怪,而且還真的往死裡打,他看不下去,上前把孩子們喝退了。
抱起渾身灰塵的小人兒一看,那孩童竟不哭。鼻青臉腫的,卻仍然有三分骨氣,動著嘴巴將剛才塞進去的小饅頭往肚裡吞,吞著吞著還噎著了。
孟清漓趕緊為他拍背,孩童好不容易順了氣,便抬起腦袋看向孟清漓。
孟清漓登時呆了。
難怪那些孩子會叫這孩童妖怪。
他的眼睛竟是金褐異瞳!
這雙眼,這輩子,他只看過一個人擁有……
遺忘已久的傷痛忽然湧上,孟清漓覺得自己的心臟陣陣緊縮。
這孩童的年齡,還有他的眼睛,難道會是……
那雙罕見的眸子,正如他深藏在記憶中的那個人,總是帶著滿腔的愛意,溫柔地凝視著自己,如此清靈,又如此深邃。
孟清漓用顫抖的手,將孩童髒兮兮的臉擦了擦,想看清楚他的模樣,就在此時,他卻被一股蠻力給打飛。
身子撞到牆上,嘴角竟不小心磕出血。
「混蛋!竟敢對摩勒少主無禮!」
出現在孟清漓面前的,是一名英姿挺拔的少年。
竟然是二子!二子也在這裡!
他是呼爾赤乳母的孩子,自小就跟在呼爾赤身邊伺候。自己還在蘇煙蘿身體裡的時候,就認識這個少年。
現在的二子,比他記憶中的模樣長高了、也成熟了不少。
人依舊是以前的人,卻有了景物全非的悲涼感。
現在,即使不看那孩童的臉,孟清漓也可以猜出他的身份。
淚潸然直下。
他無法抑止,一碰到這個孩子,他心底最柔軟的部分就被深深地觸動了,曾經以為永遠失去的孩子,正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眼前。
但二子似乎認為孟清漓就是傷害寶貝少主的人,正打算掄起拳頭朝他招呼,摩勒此時突然大哭起來,不過他畢竟年紀還小,嘴裡哇啦哇啦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二子頓時慌了,沒空再理會孟清漓,趕緊回頭看看少主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誰知摩勒沒理他,反而抽抽噎噎地邁著小短腿跑到孟清漓身邊,撲進他懷裡繼續哭。
孟清漓拭去唇邊的血,緊緊地抱住孩子。
「這……」二子有點懵了。
孟清漓連忙解釋,「這位公子誤會了,你家少主是被一群大孩子欺負,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