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示愛還是讓君笑有些不好意思,何況君笑也知道,步吟這番話並非為討好,只是心聲。
「那我們何時動身?」君笑開口問道。
弘嘉七年十二月,奉天朝靖王平影門亂,凱旋還京。
永彥帝下旨嘉獎,賜三座城為靖王屬地,加靖國公,隨行官員一概官升二級,捕快楚君笑因平亂有功,官升四品,入六扇門,賜御前行走。楚君笑堅拒不受,永彥帝下旨,著楚君笑內殿覲見。
「皇上非常溫和,你根本不用在意的。」
靖王府裡,從朝堂回來正脫下朝服的步吟看著聽到訊息有些慌亂的君笑,笑著說道,「沒想到我們剛回京他就召見你……看起來影子都告訴他了,笑,如果一會兒皇上說什麼,你可別生氣。」
君笑也想到此節,很顯然影子是皇上派去保護步吟的,那麼有關自己的事情影子定然盡數上報。
想到此處心中不安,君笑深知當今皇上有多寵愛這個侄子,他會怎樣對待自己呢?會不會因為白己數次傷到步吟,而用什麼方式處置自己?雖說他不怕死,也不是很在意身後虛名,但身為捕快,還是不希望被國律處置啊。
步吟自然是看出他顧慮,連聲安慰。
君笑找出自己偷偷潛回府衙拿出的捕快皂衣,到步吟為他安排的房內換下。他們連日趕路,昨晚方到京城,實在睏倦,馬上便睡下了,因此君笑早上才發現這屋子的華麗,而且他和步吟是比鄰而居,那間房佈置得……簡直像是王妃寢處一般。
想到此處,君笑臉上一紅,忙把衣衫穿好。
這衣服是他原來所穿,本是大小正合適,此刻一穿卻顯得大了,衣衫內空空蕩蕩的,右手左腿處搖盪之態可見,君笑對著銅鏡苦苦一笑,衣物依舊,人卻已非昨。
出了房,步吟早在外面候著,見他這身穿戴眼睛一亮。
「我家君笑真是穿什麼都好看!只是……」他稍稍皺起眉,「這衣服怎麼這麼大,顯得你太瘦了啊——」
步吟聲音戛然而止,心下想到了答案。
君笑看著他笑笑:「大嗎?數個月前我穿這衣服,卻是剛好合身。」
步吟也想到當初初見君笑時他的樣子,再看眼前的愛人,實是難以相比。當初的君笑意氣風發瀟灑自若,現在卻是消瘦殘疾,神色間只見內斂。步吟霎時心痛得無以復加,手指尖都在微微發抖。
是他,是他自己,讓自己深愛的人變成這樣子,這般消瘦這般不快樂……笑得不幸,每一點都是自己造成的,他的手腳他的傷痕……彌補不了,就算他有迴天之術,頂多是醫好他身體的傷,而造成的疤痕早已深刻心靈。
何況他連笑的身體都沒調理好啊……這樣也敢說自己愛他,真是荒謬。
步吟盯著君笑,心中打的盡是怎麼把君笑喂成一隻豬的念頭,直到君笑覺得他發呆發得太久,怕皇上久候,催步吟動身,他方才醒過神來。
「你不用擔心,就算等到明早,皇上也不會怪罪你我的。」步吟輕輕笑了,「我讓他等一句話等了十年,這麼幾天他怎會等不得?」
心中自語道:伯父,我原諒你。希望你借一些運氣給我,十年二十年,總也讓我心中這個人,原諒我。
但是我總比你幸福,因為這個人活著,因此我永遠有希望,再大的錯誤,也有可能被原諒。
這麼想來,其實最殘忍的人,是父親吧。步吟想道。
奉天的皇城位於京城中心,開國皇帝沈天宇胸襟開闊,只是將前朝皇宮略微修葺便住了進去,因此君笑看到的皇城大多風格均是前朝遺留。
前朝尚壯麗之風,皇城雄偉而金碧輝煌,煞是奪目。不過沈姓人似乎偏好實用,皇城外表雖改變不多,內裡卻動了不少,將無用的庭院大殿隔開派作其它用場,增加宮城的居住人數和功用,去了不少縟節之所,因此當步吟和君笑入了皇城門之後,並未走得太久便到了正殿。
自然,永彥帝沒有在正殿召見他們,而是在寢宮。不過寢宮離正殿極近,走上片刻即到。
君笑倒有些奇怪,他印象中皇帝的寢宮應該是金頂翠瓦華麗無比,且後宮三千應是一片建築群,但永彥帝的寢宮只是正殿旁孤零零的一座偏殿。
雖然皇宮之內不會有寒酸的建築,不過這寢宮也算是一路行來難得一見的樸素了。
「伯……皇上原本有一後三妃,在十多年前皇后被廢,三妃也被打入冷宮,而後奉天宮後宮再無妃嬪。」步吟看出君笑的疑惑,緩緩道,「皇上為了方便,便住在奉天宮正殿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