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有他在你身邊,應該比我更合適罷。
看看左右再無別人,他低下頭去,攤開手掌,小心的把紙條從飛鏢上取下展開―――
“今夜子時。城西郊外三陽廟。教主有託,要事相見。”
微微揚起的嘴角忽然一滯。淺淡的笑容如風過水麵,無聲無息的散去。
視線落到紙張下面的落款符號時,手指不由收緊了。
“怎麼會派他來……”
※ ※ ※ ※
臨近半夜了。
京城日間的繁華逐漸散去,長街小巷恢復了難得的靜謐,只餘下三五闌珊燈火,街上大醉的尋歡客踉蹌相扶回家。
秋無意穿過明暗不定的大街,慢慢的向城西而去。
夜風很冷,隨著夜風飄來的脂粉香氣和歡笑聲漸漸淡了,只剩下無邊寂寞,籠罩在漆黑夜色中。
夜色深沉,卻映得他的眼睛更亮。
人尚未靠近三陽廟,他已聽見幾聲不尋常的響動聲。
兵刃交接的清脆聲響,刀砍入皮肉的痛呼,衣袂閃動帶起的風聲,在寧靜的夜中成倍放大的傳入耳中。
再走三五步,秋無意已確定打鬥地點,足尖輕點,人影如煙一掠而去,側身於夜色遮掩中,不動聲色的望去——
五個黑衣打扮的人圍在周圍,似乎擺開了某種陣勢,牢牢困住當中一個黃衫人,劍氣紛繁如割,攻勢凌厲。
淡淡的星光映出被圍攻之人的臉來,秋無意暗自點點頭。
果然是陸淺羽。
也是約他今夜前來此地之人。
放眼望去,陸淺羽身上受了幾道不輕不重的傷,不過他的對手也討不了多少好去,地上躺了兩具黑衣屍體。某種微妙的平衡在激烈的爭鬥中維持著,雙方的攻守陷入僵局,竟似乎誰也不能打破。
一滴滴的汗水從陸淺羽的額頭落下來。以一敵五,無論是武功還是心力,都是極為吃力的事情。
秋無意沉吟了片刻,從陰影中走出來,和爭鬥中的每個人打了個照面。
只一眼間,正對面的那個黑衣人眼睛猛然睜大,手上揮刀微微一滯。
要的就是這個瞬間!
剎那間,陸淺羽手中摺扇光影暴閃!只聽一聲慘呼聲響起,對面的那人喉嚨鮮血噴出,倒了下去。
壓力驟然減小,陸淺羽精神大振,手中摺扇閃出重重光影,此消彼長,情勢瞬時逆轉!
秋無意站著看了一陣,左右找了處乾淨的所在,悠悠閒閒的坐了下去繼續看。
冗長的爭鬥變得激烈,幾聲極快的武器對撞聲後,陸淺羽那把摺扇的扇骨突然迅捷無比的激飛出去,對面那人猝不及防,被鐵製扇骨直插入胸膛,慘呼著倒下去。
幾乎與此同時,他身側與背後的三人同時發難,幾把鋼刀迎頭劈下!
陸淺羽咬牙,手中摺扇平託,空著的那隻手一圈一疊,直奔他而去的那幾把鋼刀居然像著了魔似的硬生生半路轉向,巨大的碰撞聲中砍在了一起!
那幾個黑衣人驟然大驚,嘶啞的聲音齊聲驚呼,“冷月心法!”
秋無意神色微變,咬著唇移開了眼睛。
只片刻間,鮮血如雨四濺,屍體沉重倒下。空地上站著的,只剩下陸淺羽一人。
急促喘息了一陣,陸淺羽掏出帕子抹了把臉上飛濺到的血滴,帶著滿身狼狽走到秋無意的面前,悻悻道,“秋左使,你倒是悠閒的很哪。”
“好說好說,”秋無意笑笑,“看戲總比自己演戲容易的多。”
不欲和他多談,話題一轉挑入正題,“你不在風雲頂上,到京城來做什麼?”
陸淺羽哼道,“教內公務在身,少不得要親自來一趟。只是沒想到你居然會這裡,當真是巧的很。”
秋無意一皺眉,“沒想到?不正是你約我來的麼?”
陸淺羽也是一愣,“我怎麼會約你來這個鬼地方?”
兩人相顧愕然,秋無意臉色微變,“不好!”
一陣肆意大笑霍然傳來,蘊著內力的聲音震的四周密林枝葉颯颯作響。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迴盪在四面八方,大笑道,“螳螂捕蟬,安知黃雀在後!”
話音未落,只見眼前人影穿梭閃動不止,不算大的空地上竟一下多出二十餘人來,個個黑衣打扮,竟都是和之前襲擊陸淺羽的那幾個人的穿著打扮一摸一樣。
這批人的首領布巾蒙面,是個身材魁梧的人。
陸淺羽斜睨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