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媽媽……話還沒說完，門口那一抹熟悉的色彩打亂了我。

那個少年渾身浸在灰色的空間裡，像是彷徨，又像是無助，讓我禁不住想上前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

——即使他深深地傷害了我。

他站在門口，目光四處逡巡，似乎在尋找著誰，眼底瀰漫著模糊的大霧，讓我分不清他的情緒。

我想要儘量低著頭，不去看他，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神經。

顧老師順著我的目光，扭頭也發現了顧熠城，他伸起手，向顧熠城示意，於是顧熠城也發現他。

他向前走了一兩步，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神色微微詫異，腳步停頓了一兩秒，周身燃起火紅色的火焰，接著面帶慍色的走過來。

這又是你鬧的局咯？顧熠傑，你有夠無聊的。說完，他作勢要走。

誒，好弟弟，怎麼看到舊情人和他的新歡就想落荒而逃？顧老師笑眯眯的諷刺，“舊情人”和“新歡”咬的特別重。

落荒而逃？有意思！他一頓，反駁似的坐了下來。我和某人交往，根本就是在利用他罷了，何來“舊情人”之說？頂多只是老友見面而已，是吧？殷向陽？

啊……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腦子全是他剛剛走過來時的颯爽英姿。

我就是這樣，氣來得快去得快。

和愛一個人相比，恨一個人真的是費腦筋的事情，因為愛是順其自然，而恨卻要不斷地鞭策自己。

我看了顧老師一眼，半晌，諷刺回去。

大家彼此彼此嘛，我現在已有新男朋友，往事過眼雲煙……老、友！我玩味的吐出“老友”這兩字。

是啊，昨天廝混一夜，今天要不是和你見面，還要再戰幾局呢！顧老師靜靜的微笑。

那我可真要恭喜你們了！顧熠城皮笑肉不笑。特別是我的……老友！

我氣惱的在桌子下面踢顧老師的腿，誰叫他不知會一聲就把顧熠城叫來，搞得氣氛尷尬，我想說的話也只好憋著不說了，省的又被顧熠城將一軍。

顧老師狡黠的笑著，多半是得意於今天的局。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他皺皺，站起來，走到旁邊接聽。

餐桌上就剩下我們兩個人，我忽然有些緊張，雙手捏在一起，不住的流汗。

顧熠城倒很正常，嘴角掛著輕蔑的笑，叫服務生過來點菜。

他厲害還是我厲害？半晌，他打破沉默。

哈？我不明所以。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老友。他戲謔的嘲弄。

神經病！我啐道。

在和我交往的同時，與其他人交往，擁抱親吻，現在日夜大戰，很厲害啊你！他輕蔑。

顧熠城你！

他戲謔的說。所以為什麼是他啊？他真的比我“厲害”嗎？

我完全不懂他生氣的邏輯，明明是在他用他的“憐憫心”侮辱我，也是他利用我，怎麼會連一點愧疚感都沒有呢？不過這是他自己在提醒我對他的恨，我卯起勁，反唇相譏。是啊，超厲害的，上面比你溫柔，下面比你大，*誘人，*持久，翻雲覆雨，欲仙欲死……怎麼樣？比不上吧！

旁邊的男生沉默下來，我瞧去，他面色鐵青，抿著唇。

我得意的看著敗下陣來的他。

其實現在和顧熠城的關係，真是說不清道不明，“老友”簡直像諷刺。

又是一陣沉默。

菜很快送了上來，顧老師也打完電話，坐下來，他說。三個人吃，可以多嘗些菜色。

不過好像多了我，你們兩個反而不自在了。顧熠城自嘲。

怎麼會？顧老師說。你們兩個不是很合拍嗎？以前不在這個學校當老師時，每次在家裡聽到你們打電話，有時甚至打到半夜兩三點，我好羨慕，心想到底是誰讓我的好弟弟這麼沉迷。現在想來自己怎麼就沒有這麼要好的朋友呢？你們倆還真是難得！

呵……我疑惑的看了一眼表情淡淡的顧老師，誰都聽得出來他到底在反諷些什麼，輕笑一聲，接話。“難得”的先決條件是有一方要甘心默默地當傻瓜吧。

顧熠城放下筷子。是啊，只要有一方寧願一直居於下風，友情不難維繫。

顧老師微笑。所以你們倆誰是傻瓜？

10。三個人的角力

落荒而逃？有意思！他一頓，反駁似的坐了下來。我和某人交往，根本就是在利用他罷了，何來“舊情人”之說？頂多只是“老友”見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