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哲睡得很不踏實,好像沒睡多大一會,一股臭味把方哲燻醒了。方哲睜開眼一看,立即起床氣全冒了出來,怒衝衝地在面前水鳥的腳心掐了一下。
水鳥嗷叫一聲,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逐漸恢復了意識。
水鳥抬起頭,“什麼聲音?”
方哲晃了晃腦袋,總算清醒了些,聽見門鈴一直在響著,心道可千萬別把顧老先生吵醒了,於是趕緊跑去開門。
門口一個叼著棒棒糖的小哥睜著迷離的眼睛,說:“快遞收一下。”
方哲挺起胸膛揚起眉看他,臉陰沉沉的:“你什麼快遞公司的?你們公司沒教育你們要體諒顧客,要遷就顧客時間啊?大清早的送什麼快遞?你直接送快遞給周公算了。”
方哲說完話,頓時覺得自己最近說話好像刻薄了許多,都是被顧臻教壞的。
快遞小哥噗地把棒棒糖吐掉,扯著嘴角一臉痞子相,方哲沒骨氣地縮了縮脖子,快遞小哥含糊不清地說:“大哥,下午一點半了啊,還大清早。”
方哲撓撓頭,一時語塞,隨手在快遞單上籤上了顧臻的大名,再仔細一看,不禁愣了一下。
法院來的檔案?
方哲心裡思忖了一下,最終認定作為顧臻的律師在行為上來說是有權檢視委託人關鍵信件的,於是毫不愧疚地開啟了顧臻的快遞。
這一看,方哲傻眼了。
只聽一聲咆哮:“顧臻這是怎麼回事——”顧臻的房門哐一聲被踹開了,黑漆漆的房間裡空調在嗚嗚地吹著,顧臻在床上裹著被子蜷成一團,只有最上方露出了一撮毛茸茸的頭髮,像一隻開了花的大花生。
方哲兩步跳上床,騎在顧臻身上開始剝花生皮兒,嘴裡還在一遍一遍叫顧臻的名字,像極了索命的小鬼。
顧臻一直忙到凌晨才睡,這時候還昏昏沉沉的,卻死死地扯住被子不撒手,嘴裡不舒服地哼哼,硬是沒醒過來。
方哲拽著被子硬扯,喊著:“你個沒節操的東西,到底又闖了什麼禍——”
畢竟方哲是個熱血方剛的青年男子,沒一會就把顧臻的被子剝開了,方哲伸手在被子裡摸領子,想把顧臻拉起來,誰知觸手處光滑溫暖,方哲一怔,像觸電一樣把手抽了回來。
顧臻這個騷包,居然沒有穿睡衣!
方哲的耳朵裡像是有一個聲音在無限迴圈:騷……騷……騷……騷……騷……
其實這也不能怪我們致力發展祖國文壇兢兢業業的顧臻同志,要知道一直工作到凌晨雞叫時分,連再多動一個指頭都嫌費事,更別說特意換衣服了。
顧臻被人壓在身上喘不過氣來,難受得邊哼邊扭,被子徹底被他抖開了,露出大片光潔的胸膛,形狀姣好的鎖骨隨著呼吸一起一伏,肩窩深得簡直可以養魚了。
方哲產生一種顧臻身上發著萬丈金光的錯覺,眼睛都要被亮瞎了,看著光條條的顧臻不知如何下手。
門口傳來二胖子和水鳥一起砸吧嘴的聲音,水鳥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嘆道:“豈妃子醉,直海棠睡未足耳!”
二胖子看得饞涎直落三千尺,說話都大舌頭了:“方哲,方哲,把那被子再往下剝一剝,趕緊的!讓咱哥倆看看現場版的美人春睡圖!”
方哲臉上熱熱的,一裹被子把春光乍洩的顧大作家捲成了個花捲兒,惡狠狠地瞪門口眼睛開成了桃花形的兩條餓狼,水鳥哀嚎:“小氣!小氣!這麼寶貝著幹嘛!又不碰你的,看一眼都不行了!”
胖子也摻和:“奪泥燕口;削鐵針頭;刮金佛面細搜求;無中覓有。鵪鶉嗉裡尋豌豆;鷺鷥腿下劈精肉,蚊子腹內刳脂油,虧方老先生下手!”
方哲對著兩條笑得花枝亂顫的色狼咬牙切齒,“去去去!身為律師有義務維護委託人的隱私權和人生安全,想要甜頭先拿錢來!一眼五百,拿貨價一口價!”
二胖子啐了一口,皺著鼻子說:“囂張什麼囂張!壟斷主義,坐地抬價,是吾等無產主義革命者所唾棄、鄙夷的!”
水鳥也叫:“對!為了表明你的政治立場,組織決定再給你一次機會,趕緊交出你手中的敵人,否則小心組織拿你開刀!”
方哲看了看被捲成一條的顧臻,又看了看飢渴叫囂著的同黨,作為律師的責任感還是佔了上風,突然說:“哎——等等,他好像醒了。”
門口杵著的兩人頓時收起了色眯眯的眼神,互看了一眼拔腿往外跑,二胖子邊跑邊扔下一句,“組織教育我們朋友妻不可欺,方哲我們倆先走了,你好好地金屋藏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