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學業操心,他還很獨立……但也正因為這樣,我不能騙他。”握著蘋果的手緩慢地垂在膝蓋上,沈月琮的語速越來越慢,“我寧願他恨我,至少……他只會恨我一個人,如果他知道了真相,只怕……過去對家庭的所有眷戀和嚮往,都會全部崩塌了。”
“說到底,你就是隻豬!”茹霄順手操過一個橙子就扔過去,正中他的腦門,疼得沈月琮哇哇直叫,“霄,你下手太狠了吧!”
茹霄橫了他一眼,凝眉走過來,還是心軟地幫他揉額頭,“蠢死了!你說你,在遇到我之前,生活和工作是不是都是一團糟?啊!十年前我要是不做你經紀人,你現在肯定比過去還要更蠢!”
“對啊,是是,都十年了呀……我總覺得認識你有二十多年了,哎……”沈月琮趁他不注意,伸手,一把將茹霄的眼鏡給摘了下來,“現在沒人,你就摘下來吧,這樣不是舒服多了?”
茹霄忍不住捏眉心,“最近也太累了,過了今年要休長假。”
“嗯,等過了今年,我也要休息了……”把他的眼鏡擱在桌上,沈月琮也跟著點頭。
“什麼意思?”
“息影啊,說好了的,等希聲成年了,我就準備退居幕後,去哪裡都好,還有……那件事也是時候,該告訴希聲了。他都19歲了,能承受得了了。”
“你跟我姐商量了嗎?”怔了一下,茹霄問。
“早就商量過了,她也同意了,要不然你以為她那麼放心地去丹麥瀟灑去了。” 沈月琮指了指自己的手機,笑起來,“她近來每天對我炫耀,說自己多麼多麼幸福,哼!”
茹霄真的拿起來翻開看,看見茹靜和一個外國男子相擁而笑的照片,嘴角有了一絲笑意,“這樣最好,不過你準備什麼時候說,希聲雖然沒有沉夏那麼敏感,但是……這不是小事,換了誰都不一定能接受的,而且,你打算說多少,百分之百,還是百分之七八十?”
“唉,煩死了煩死了,到時候再說吧!我還沒想好,要不……你幫我去說?”把蘋果核拋給茹霄,沈月琮笑嘻嘻地說。
“誒,你髒死了!”茹霄無奈地把蘋果核扔進垃圾桶,對他瞪眼道:“滾,這一次,說什麼我都不管你了,自己解決!”
沈月琮鬱悶地縮排被子裡,蒙著被子大喊:“連霄也嫌棄我了,上帝呀,你讓我死了算了!!哎喲,我的手臂有疼了,怎麼這麼疼呢,哎喲……”
坐下來準備開本本的茹霄望天翻白眼,末了,唇邊還是舒緩下來,牽起一抹淺笑。
在A室的一片舊城改造區,沉夏仰起頭看了看周圍,拍希聲的臉,問:“地址就是這裡了?這裡都是高樓呀,哪裡有資料裡說的一排磚瓦平房?”
“不會這一帶早就拆遷了吧?”希聲也探出頭去看,看到一位老大爺經過,連忙下車,禮貌地問:“大爺,請問您知道這個地址在哪嗎?”
老大爺停下蹣跚的步子,看了他一眼,對著他手中的紙條皺眉,說:“榮家巷子呀,拆遷咯,不過……你運氣好,這條巷子上全是清代的四合院,很有歷史價值的,政府把它移到另一條道上了,喏……就在東邊四公里之外。”
“太好了,謝謝您!還想麻煩您,請問,您知道,當時的住戶都還在嗎?”希聲追問。
“這就不清楚了,得挨家挨戶問……不過大多數都沒搬,因為那兒現在是旅遊景點了,熱鬧極了,留著房子做生意多好,誰那麼傻還賣祖屋?”老大爺和藹地一笑,幫他指了方向。
七拐八彎,沉夏和希聲終於找對了地方,這裡儼然成了步行街,他們只能把車停在外面,步行走進來。敲了敲李恩京的七年前的舊居,一個穿著翠綠長旗袍的高個兒女子開門出來,驚訝地打量他們:“喲,兩位是來吃飯的嗎?晚餐還沒開始供應呢。”
這裡變飯館了?沉夏和希聲面面相覷,退開一步,看了下門簾,對視一眼——進去唄,反正也是要吃飯的。
“沒事,先來壺茶,我們想進去坐坐。”沉夏笑盈盈彎曲起眉眼。
迎賓的高個美女頓時紅了臉,受寵若驚地把他們往裡讓,挑選了院子裡光線最好的位置給他們,正在樹蔭下面,細聲細氣地問:“兩位想喝什麼茶?這個季節,來壺百花花茶很不錯。”
“嗯,那就這個。”希聲無聊地翻了翻餐牌,又問:“你們什麼時候開的店,你們老闆在嗎?我們是過去這家住戶的朋友,想問他幾個事兒。”
“噢,這樣啊,老闆在的,我這就去叫。”她忙不迭地走遠,還對幾個侍應生招呼了幾句,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