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陸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哎,咱們去哪兒啊?”
“吃飯!”大武惜字如金。
陸方正忙著把腦子記堆滿的符號術語給清空,因此點點頭,也沒多想,就找了個舒服的地方靠過去,打算眯上一小會兒。昨晚上熬了大半宿,今天又趁著思路清晰寫了一天,總算是把一篇論文給解決了,這會兒一鬆弛下來,就感覺困了。這些日子大武這個外賣小弟做得很是到位,中晚兩餐雷打不動地送上門來,極大地為陸方解決了後顧之憂,營養充足的陸方論文進展非常順利。
今天是中秋節,中午大武送飯來的時候,陸方還特地叮囑他晚上不要再送飯過來了,畢竟中秋夜是團圓夜,家家戶戶都是家人團圓相聚的時候,大武也該回家跟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吃個團圓飯才對。陸爸爸陸媽媽不在家,陸方自己一個人沒有過節的自覺,反正這個節日年年過,少一年不過也無所謂了。本來他還惦記著玉燁,結果人家說晚上得跟師兄過第一個也是最後一箇中秋節,得,到頭來,陸方也還是一個人而已。寫完論文,陸方打算收拾收拾洗洗睡了完事,至於晚飯,這些天讓大武喂得油水很足,少一頓不吃也沒覺得餓。誰知道他才收拾清楚,大武就來了,拉著他關門走人。不過既然說是去吃飯,陸方也就由得大武安排去了,認識大武這麼久,他知道大武是個非常牢靠妥帖的人,凡事有大武在,他基本上不用操什麼心。
陸方趕了幾天的論文,真是有些累了,在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朦朧間聽到車子緩緩地停下,大武跟車外的什麼人說了幾句話,然後,車子又繼續開動了。陸方也懶得動,反正到了地方大武自會叫他。工夫不大,車子停住了,這回大武推了推他,“方,咱到家了。”
“哎?”陸方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卻像是給膠水糊上了一般,怎麼也睜不開。突然間,一股清清涼涼的水拍上了他的臉,涼得他睡意頓消,想要賴床卻是再不好意思,他猛的一睜,終於睜開了眼睛。
“可算是醒了!”大武把一瓶礦泉水遞到他跟前兒,“喝口水,清醒清醒。以後可不能這麼拼命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人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了。謝謝關心!”喝了幾口清涼的礦泉水,陸方算是徹底清醒過來了。可大武還是等他慢慢地調節一番,這才下了車。
儘管天已經完全黑了,不過在明亮的路燈下,陸方還是立刻就發現了不對勁兒。這裡庭院深深,樹木蔥蔥郁郁,一派閒適安詳,還有那放眼可見的一棟棟獨門小院兒,都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建築風格,哪裡像是車水馬龍的飯館,倒更像是人養老的別院。大約正是吃飯的點兒,大家都在忙著吃飯,所以偌大的地方也沒見著幾個人影兒。
聽了陸方關於房子的評論,大武笑了,“果然是行家。這房子還真是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建的,俗稱將軍院。我就生在這裡,長在這裡。”
“啥意思啊?”陸方醒過味兒來了,“合著這是你家啊?咱要上你家吃飯?”
“不是已經告訴你了麼?是來吃飯啊!”
“你光說吃飯而已,可沒說上你家來吃飯。”
“對呀,不就吃飯而已,上哪兒吃不是吃?”大武一臉的痞子樣兒。
陸方怒了,不帶這樣偷換概念的,“這蒙人很好玩是吧?今晚上是中秋團圓夜,親朋好友團聚的日子,我這時候上你家算什麼呀?”
“你不是我朋友麼?你也知道這是親朋好友團聚的日子,你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宿舍裡,你讓我怎麼放得下心?”
“……”最後一句話讓陸方閉了嘴。
看他這樣兒,大武更加耐心,“我一邊掛著家人,一邊掛著你,兩頭都不放心,還不如把兩頭合一塊兒,這樣我就安心了。”
陸方心裡殘餘的最後一點火苗也噗地一下,讓大武這話給滅了,連煙都沒了。
“可是,我這樣冒冒失失地來,連個進門禮都沒準備,我怎麼好意思?”陸方嘟噥道,家裡有長輩在,他總不能兩手空空只帶著一張嘴上門吧?
大武松了口氣,精神氣兒又起來了,高高興興地摟了摟陸方的肩膀,然後從車上拿了一袋水果、兩瓶紅酒,還有一盒子精裝的燕窩,“放心吧,不會讓你沒面子的。”
看到大武準備的這些東西,陸方鬆了口氣,隨即又想到自己這樣傻乎乎地被誆來,要面對一眾陌生人,而且還身份尷尬,不免恨意又生,恨不得給丫的兩拳才能消了這份惱怒,可大武左手水果,右手紅酒燕窩,自己要是這時候出擊,未免有些勝之不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