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算幾日吧,勞煩秦兄如此費心,小弟感激不盡。”
“蘇兄弟說的這是哪裡話,醫者父母心,遇到任何一位病人我都會傾力救治。”秦苑臉不紅氣不喘說著謊話,這“妙手書生”豈是人人請的動的,若不是嚴洛將秦苑母親劫了來,秦苑是不會留下的。不過嚴洛亦不是不講理的人,見秦苑在月華宮待的老實,沒起什麼逃跑之心,便將秦苑的母親送回了江南。
“更何況是你……我更沒什麼理由不救你。”秦苑說到這有些不自然,目光卻仍停在蘇夜臉上,帶著一種意味不明的閃爍。
“我……”蘇夜臉上的笑意僵住,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沉默的氣氛使兩人呼吸聲清晰可聞。秦苑看著蘇夜的眼睛,等著他的回答,“我想喝酒。”片刻後蘇夜只說出這幾個字,秦苑嘴角微抽。
“你傷成這樣,還想喝酒?你是不要命了麼?”
“秦兄,我能活多久,你比我清楚,這幾個月來,我就沒過過一天舒心日子,現在只想大醉一場,難道你都不能應我一次麼?”蘇夜越說越是可憐,說到最後幾乎掉淚。秦苑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點頭,“那我就捨命陪君子,不醉不休!”
蘇夜吩咐小鶯擺上一桌酒席,一壺上好的花雕擺上桌,倒了兩杯立刻酒香四溢,蘇夜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種熟悉的味道已是很久沒碰,喝了一杯又忍不住自己動手倒下一杯。秦苑想要阻止又忍住,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兩人對月而酌。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窗內灑入一片清輝,兩人飲至酣處吟詩作對,又開始行酒令,竟是玩的不亦樂乎。
這麼久以來,這是蘇夜第一次露出如此爽朗笑容,喝醉之後的蘇夜如同在崆峒山一樣,談笑風生,英氣逼人,也讓秦苑感慨,如此才智的青年才俊,竟走到今日這般田地。
兩人酒量都是一般,夜半之時已經醉倒了房裡。在床上橫七豎八的睡著了,小鶯知道今日嚴洛外出不會回來,也不忍心叫醒,只給兩人蓋好了被子就退下了。
夜晚無風,圓月高懸,林間陰影一片,一個黑色人影竄入林中被樹蔭遮住,消失了蹤影。
嚴洛騎在那匹白馬上,在夜路中行進,因為有著月光照明才連夜趕路。自從有了蘇夜,嚴洛便經常趕夜路回月華宮,一天也不肯在外面耽擱,只想早些見到那個人。雖然見了仍會忍不住生氣,忍不住下手不知輕重傷了人,事後也會後悔,但仍剋制不住想見的心情。
嚴洛幾乎是有些暴躁自己的反應,他對蘇夜的感情,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對於一個上位者來說是件很危險的事情。
以前外出之時還有樓八蕭傳來的口信告知嚴洛蘇夜是否安好,現在樓八蕭一死,嚴洛身邊的得力屬下就更少了,蘇夜的動靜也不能及時得知。崇雲教崛起過快,樹敵頗多,前期不覺如何,越到後期越覺艱難,吞併了三教九流的勢力,不過是多了一群烏合之眾,心不齊人再多都是一盤散沙,江湖門派眾多,不乏高手雲集的一流門派相中崇雲這塊肥肉,內憂外患不斷。
黑沙林是崇雲教的一塊天然屏障,一片樹林密不透風,緊密相連將崇雲遮住,如果沒有人帶路一般人是很難透過這片森林的。嚴洛領人縱馬賓士在林中不寬的小路上,這片林子不知走過多少遍,進了這片林子就是到了崇雲的地盤,嚴洛的防備也卸下不少。
無聲無息的人影隱匿在路邊灌木叢,快馬飛奔而來的剎那絆馬索利落套住馬腿將馬絆的翻向林內,馬上之人腳點馬背立刻騰空,才避免摔個人仰馬翻。
“來者何人?”嚴洛身邊的侍衛厲聲問道,話一出口喉嚨就插上一根亮閃鐵刺,瞬間斷了氣。嚴洛回身檢視人死狀,後背一片寒意,來人武藝極高,竟然連他都聽不出這人在何方位。嚴洛站在林中空地,閉目耳朵微動聽取敵人方位,周圍一陣寂靜無聲,只有一排飛鳥不知什麼驚擾,嘩啦啦飛起一片。嚴洛唰的拔出劍利落轉身“叮”的一聲劍上冒出一絲火光,好險……連嚴洛自己都捏了一把汗。
嚴洛身邊只帶有四個侍衛,已經死了一個,嚴洛留下一個看馬匹,帶著另外兩個往林子深處探去。
正走沒幾步身後一聲悶哼,迴轉時那個留下的侍衛已經氣絕倒地。同樣的鐵刺插在那人喉嚨口,鮮血迅速將那人衣衫染紅。在慘白的月光下,頗有幾分觸目驚心。
嚴洛自始至終未發一言,這個幽靈般的刺客目標一定是他,只是礙於某些原因不敢出面硬碰。嚴洛便判定這人武功不如自己,如果面對面單打獨鬥,自己定能把對方拿下。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他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