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放肆的目光,掌櫃的撓撓頭,思忖著道。
“他去哪兒您知道麼?”
“不知道,只看見他拎著個包袱就走了。客人的事兒我們做買賣的哪好多問,倒是您,那位客官沒跟您交代?”
“交代?我怎勞動他跟我交代——”
拎著包袱顯然不會是去去就回,他竟然真的丟下自己走了。元夢華,想要的得到了手就不在乎了,我精靈王也沒那麼下賤,沒了你,沒了你,我照樣能過得下去……
客棧掌櫃的只見面前絕美的客人臉色一下子刷白,容顏愁慘哀絕,似有著道不盡的悲傷說不完的痛,他死死咬著唇,一手攥緊胸口的衣裳,另一手顫抖著摸索著四周的物事拖著步子挪著。走到門口時掌櫃覺得不對勁,方待出言提醒,已遲了一步,可憐如此絕代風華的人兒居然是個瞎子,看不見腳下的路更看不到門口高高的門檻兒,失魂落魄地走到那兒一下子被絆到,失了重心的身子重重倒向地面。
掌櫃和堂內一眾夥計客人援救不及紛紛別開頭不忍見著他受傷,久久,預料中的落地聲倒未響起,再仔細定睛一瞧,正巧客棧門口有人經過上演了出英雄救美的好戲,更巧的是,救美的英雄不是別人,正是……
“莊主,您怎麼來了!”
活生生一個大活人無端落入懷中,不及細看一把撈起上演了好一齣才子佳人初相逢戲碼的正是杭州城內雄踞一方個性溫潤如玉,人稱謙謙君子,眼下家中貢了位大祖宗日子不太好過的“靳眠山莊”莊主靳蘊陽。
昨日在西湖吃了個癟,雲大宮主的心情跌到谷底,雖說是在山莊作客,作派卻比他這主人還要囂張。今日一大早陰沉著個臉在莊後練功,掃平了大片竹林。
莊後的竹林曾是晴陽的最愛,水依依有時也會在那兒憑弔晴陽,他無力阻止雲嘉儀只好避得遠遠,圖個眼不見為淨。
出得莊來在杭州城內各家產業巡視一番,不想剛到自家客棧門口還沒跨進去就充當了回好心的路人甲。帶著疑問的眼神投向櫃後的掌櫃的和一干大堂內的夥計,等著他們來為自己解釋一番。
愣了半天好容易才從客人的驚世容顏中回過神來的掌櫃趕緊的出了櫃檯小跑地幫著他東家扶起受不了刺激暈厥過去的客人,靳蘊陽這才看清了倒在自己懷中的客人是何等的人間絕色,閱歷頗廣如他也不禁出了神。黛眉如煙貌如月,疑似九重天上仙,涼風襲來沁心脾,恍然失足入凡間。
“這是……”
“東家,是咱們客棧裡的客人,許是受了什麼刺激身子骨承受不住,眼睛又看不見,這才衝撞了東家您。”
“無妨,既是店裡的客人就該伸伸援手。他是一人來投宿的,可有同行的?”
相信沒人能在這樣一個柔弱無助的人最需要幫忙的時候硬下心腸,何況靳蘊陽本就是個為人寬厚和善的人,心生惻隱當下決定幫幫這可憐的人兒。何況,他也不想掩飾心裡頭那點小小的私心,一剎那間臂彎中似曾相識的觸感令他不由想起了生病時賴在自己懷中撒嬌的晴陽。
晴陽外表雖然苒弱不堪,性子卻極為堅韌,鮮少會像平常人家的少年對兄長那樣對自己賣弄討好,偶爾病得實在難受了才故作嬌態惹人心疼,是以莊中的幾位管事也從未見過當家主事的小少爺有過示弱的時候。
自己懷中的佳人眼角淚痕未乾,形狀姣好的唇也硬生生被咬出了血,容色慘白更兼面有戚色,怕是遇上了令他極為傷心的事才失去理智亂了方寸,倔強的模樣竟與記憶中的晴陽不脛相同,晴陽之死是他藏得最深的一塊傷疤,今生都難有癒合的一日,偶遇此人也觸痛了那快疤,倘若不施以援手,他心難安。
掌櫃的想了想,有些事是客人私事,實在不宜在這大堂人來人往大地方宣揚,欠身讓了讓示意進了後院尋了僻靜處再說。靳蘊陽一看便知內中更有緣由,可人命關天半點耽誤不得,當下也不廢話,攔腰打橫抱起暈倒的緹雅送上自己馬車妥善安置,自己才上了馬車掀了車簾吩咐。
“先吩咐夥計請位大夫到莊中看診,你待會兒把手上事兒放一放到莊裡來一趟,具體再說。”
“是,東家。”
掌櫃的暗暗佩服東家的做法更為穩妥,不待馬車走遠即派了夥計去請杭州城內有名的大夫。原先小公子在時心苑時時都有大夫住著候診,惟恐耽誤了病情。自小公子去後自然不需要駐莊的大夫,不過杭州城內叫得上名號的大夫也都是“靳眠山莊”的常客,自是熟悉得很了。
對了,那客人既然去了山莊,他客房內留下的東西待會兒也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