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麼?”梁徵問。
“梁大俠還有別意?”
“我可以直接帶你走。”梁徵說,一頓,“大概會快很多。”
謝歡短暫沉默。
水瑗把越岫一拖,“那就這樣。我們幫你救人,你們慢走。”他說著就拽了越岫走開,果真去旁邊地上檢視那些在迷煙或與柳宮海的打鬥中失去意識的兵將。
梁徵沒動,等謝歡開口。
並沒有太久,謝歡說:“我同張婆說幾句。”他從轎窗伸出手來向外招了招,之前那凶神惡煞的婆子就大步過來,湊近聽他吩咐,梁徵便退後幾步。
梁徵看著他蔻丹染過的指甲。
落英飛上筍芽尖。
可惜他未能生為女子。否則……
否則什麼,念頭荒唐,一跳而開。
謝歡似乎吩咐了他們稍後依然抬轎回城,用的是薛雚葦嬌軟的女聲。裝得像極了,他全身上下都不如這副聲音叫人難以辨識。
婆子聽完吩咐就退下,又去轉述於那幾個轎伕。
梁徵重新近前。
“不要笑我。”謝歡說。
然後終於走下轎來。
低頭縮肩,全身都透露著不情願的意味。
梁徵原本還好,見他這樣勉強,反倒無端覺得好笑,將笑未笑時忍住了,道:“我笑你做什麼?”
謝歡搖頭不答,“我們走就是了。”
梁徵原本不多言,此時與他多少熟了,反而一定要問他一問:“笑什麼?”
謝歡臉色窘迫了一瞬,揚起臉來時卻已是得意,出口果然自誇,“笑這世上千千粉黛,可有我一成顏色麼?”
還是翻臉翻得這樣快,梁徵不再說什麼,伸手扶上他他腰間攬住,縱身凌空而起。
謝歡指給梁徵挽花樓的方向。
此時雖已夜深,長街無人,挽花樓卻依然燈火通明一派輝煌,與梁徵初初在秀城縣所見芙柳堂不可同日而語。果然京城盛世繁華,非同凡響。
按謝歡所說,梁徵帶他落在後院。
謝歡整了整衣冠,因為帶著他,梁徵已經特意行走平穩,現在他看起來依然衣冠齊楚明豔照人。
“怎麼不回你家?”梁徵這時才問。
“穿成這樣去見我爹?”謝歡尖刻地反問,“我沒有死在路上,也會被他在家裡打死。”
想起在清平庵所見,梁徵明智地吞下了這個建議。他猶豫是否要提醒謝歡他父親對他懸賞,不求生死只求將他帶回,但是想想謝歡或許早知清平庵是誰家產業,其實是在向他隱瞞。僅僅憑這些能夠猜到他父子行事並不相同,只是不知在哪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