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歡執意要走,伸手想去搖醒孩子,被凌微拽住手腕。
凌微有些怒了,“從來都是什麼都隨你,養得你這樣專橫的脾氣。”
被她這樣說,謝歡有愧,低眉不辯。
但還是要走。
燈花跳動,凌微去窗邊剪了燭再過來,見他還是原地站著,嘆氣說:“你這樣不快,難道叫我看著高興麼?”
謝歡道:“正好往後不必來礙微姐的眼。”
“哪裡要聽你這種話。”凌微去戳他的胸口,“只不知你來日後悔時,還回不回得頭。也罷,以後你就是來,我也不叫你進門了。你走吧。”
謝歡略微恍惚。
如果你一定要走,都這麼多回,你也煩了,我也不能再去尋你回來。
梁徵定是永遠說到做到。
……我在峪珈山等你。
梁徵的訊息,即使在毫無干係的地方,偶爾還是能聽到。
他在與烈雲一戰後聲名大振,即使由於華山的拒絕解釋,關於作為短暫的華山掌門的他與魔教的關係有各種好或壞的傳言,少時俠名漸漸被更為複雜的猜測與評價所取代。
較為統一的是據說魔教教主死後,江湖無人再是他敵手。
但這難以證明,梁徵已經不怎麼在江湖上露面。
秋日過半時,謝歡帶著兩個孩子去鎮上做幾身厚實冬衣。又因百日孝期已過,順路在此地最上等酒樓叫他們重沾些葷腥。兩個孩子都興奮不已,謝歡數著所剩無多的銀錢咬牙,只是看他們樂著,也是舒心。
鄰座的幾個是江湖中人打扮,大約是過路,並非本地口音。說起江湖瑣事,就帶到華山來。從前的第一門派,連出幾樁驚天大事,前任掌門其實是魔教教徒,又藏匿魔教教主之子,居然在一切廣為人知後,也沒有輕易敗落。
幾人口氣不甘地交談說還不是看華山厲害,柳宮海一死,不說失去蹤跡的梁徵,連能在喬子麟劍下多過幾招的人都難找著。哪裡惹得起他們。
那梁徵還是沒有再出現?
可不是。
謝歡正在教導弟弟謝歆好好地握筷子,聽到熟悉名字,手指一僵,被弟弟一筷子油膩膩地戳在手背上。
巽陽王代他指責謝歆,裝得義正辭嚴:“小舅舅不要調皮。”
謝歆衝巽陽王做鬼臉。
謝氏還是常見姓氏,留著也不易使人多心。巽陽王的皇家姓氏卻不好再用,謝歡直接按巽字叫他改姓了風,名倒就用從前的名字,也算沉穩。素日在鎮上能接些活計,長居郊外,隔陣子才進鎮裡來,從無有變,過得也算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