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別見我了。”
百里蕪弦笑道:“你捨得麼?”
景徹張了張嘴,竟不知該怎麼回答了,眼前看見百里蕪弦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只能看見濃密的睫毛,心中倏然一動,按下他的後腦勺,嘴唇相碰,一開始是淺淺的,直到最後,變成一個極盡纏綿的深吻。
後來,當一切俱已歸於塵土後,他重又回到了逸嵋淵,剩下的時間裡,他回憶的最多的就是這半年的時光,而刻意地迴避著這之後發生的一切,只因這個時候,他以為什麼都不會變了,他以為可以就這樣一直下去了,這幾乎快成了他生命裡,最快樂,最難忘的一段時光。
只無奈,舊時模樣,終如繁星隕落。
冬日已至,逸嵋淵裡落下了今冬的第一場雪,江南的雪畢竟與北方的雪不同,下下來的時候浩浩綿綿的一片,溫柔極了,忍不住讓人有伸手去接的慾望。在築雲莊就不同了,下大雪的時候配著呼嘯的大風,人都是不敢出去的。
雪停了後的那日,景徹正和百里蕪弦在樹林間練劍,練著練著便成了調戲,景徹皺著眉打下百里蕪弦摸在自己腰上不老實的手,罵道:“你怎麼一天到晚都想著這個!”
百里蕪弦絲毫不知悔改的樣子,笑得頑劣:“男人嘛,你老是跟我身體碰來碰去,難免擦槍走火的。”
景徹氣結,怔著看了百里蕪弦半晌,半天順不下來一口氣兒,愣是連半句反駁的話也沒說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弟子忽然跑過來,指著外邊說:“齋主,外邊來了個人,自稱是築雲莊的,找景公子有事。”
景徹又是一愣,這半年來,“築雲莊”三個字雖不敢說是漸漸淡忘,但是許久未聽,倒是真的覺得變得陌生了許多。
百里蕪弦先反應了過來,問道:“那人有沒有說是什麼事?”
“沒說,”弟子搖了搖頭,接著又看向景徹,“只說一定要見著景公子,說是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