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人是女的。
果然,只見店小二的骨頭髮出“咔咔咔”的聲音,原來的駝背也不見了,手腳也都伸長了,像是一個原本蹲著的人站了起來,只不過衣服小了些,遮不到肚臍,露出一截腰和小腿出來。她又一仰頭,揭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姣好的面目來,這樣,她那雙大眼睛在臉上才不覺得突兀了。
“喂,看傻了。”她衝景徹揚了揚下巴。
景徹覺得非禮勿視,急忙偏過目光,道:“我要進去,你讓開!”
“我是十里齋看門的羅衣,怎麼能讓你進去。”
景徹頓覺不妙,想,自己的行蹤已被十里齋的人發現,今日已不能再有所行動,只好眼睛一轉,抱拳道:“如此的話,那在下隔日再來拜訪。”
說完,他轉身意欲離去,卻聽見羅衣呵呵笑道:“景公子,騙人也挑個物件,哪有人這個時辰前來拜訪的。”
景徹倒也不驚慌,只是道:“羅姑娘認識在下?”
“公子那日在涼亭作畫,畫的可不就是你麼,畫像一角還提了你的名字。”
景徹的心口倏地一震,這話聽在耳朵裡,怎麼那麼不真切,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
見景徹不說話,羅衣又笑道:“哈哈,果然是個白板臉,公子那畫像畫的還真是傳神。”
景徹把一點點躁動的心緒放到一邊,問道:“羅姑娘既然不讓進,難道還不讓在下離開麼?”
羅衣俏盈盈地說:“我又沒不讓你走,你走就是了,以後也別來了。”
景徹不解:“為何?”
“公子不在逸嵋淵裡,管你是來暗殺還是來拜訪,來了也是白來。”
這十里齋的部下果然和百里蕪弦都是一個德行,既然明知道景徹的來意,居然還這麼大咧咧地說了出來,也沒有動手的意思。
“那請問,瞻玉公子現在身在何處?”景徹試探著問道。
“不知道,一個月前就不在了,”羅衣伸出食指點著下巴,一邊想著一邊道,“我可沒騙你,你要是找到了,記得把公子帶回來哦。”
景徹不知該如何回答這脫線般的請求,只能草草應了句“在下儘量”,只覺得這般耽擱下去根本就是浪費時間,便匆匆告辭,反身離開。
離開的時候,他聽見羅衣鈴鈴的笑聲。
“哈哈,一條小魚兒。”
一條入了網的小魚兒。
景徹決定先南下,然後從南方一路再往北走,總能打探到百里蕪弦的訊息的。
第二日,結了房錢,出了客棧,牽著馬往城門口走去,沿著瘦西湖一路走著。冬風已經不那麼凜然了,只是行路依然還是有那麼些茫然,果然江南的風月,將人的骨頭都要磨酥了,這裡的男子大都也是溫柔的,景徹看見,一名男子正在幫自己的妻子整理額前的碎髮,眉目裡流淌著淺淺的溫柔。
平平常常的日子,過起來,也是別有一番風情吧。
拿了那二十萬兩,便跟重宵說一聲,離開築雲莊,在哪個江南小城裡蓋間屋子,過著清淨的小日子。
一個人也好,孤孤零零也罷。
“你有種就躲一輩子!整天花天酒地,你有點出息沒有啊!早知道當初就讓你死了算了!我也少操這份心!”
前方傳來的叫罵聲,聲音聽上去有些依稀的熟悉。
只見一個精緻的樓宇前,已經圍了不少人,另外又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大爺,您有錢奴家知道,可是小蝶已經在陪那位惹不起的主了,不然我換一位姑娘給大爺,模樣絕對不比小蝶差!”
“我不管!我今天就要那個什麼小蝶,不光要小蝶,我還要包下你這個場子!”
景徹撥開人群,走進去一看,果不其然,聽聲音就猜到是他了。
蘇念池同時也瞧見了景徹,只因氣上心頭,氣沖沖的,口不擇言的對景徹道:“看什麼看!”
第十八章
“看什麼看!”
景徹面無表情地回過身子,墨黑色的衣衫在圍觀的人群裡穿了出來,又牽著馬,慢悠悠地往城門那裡走去,著實就像是不認識蘇念池一樣。
蘇念池咬了咬嘴唇,鬆開,又咬住,沒辦法,只得朝著景徹離開的地方喊:“喂,景徹!”
景徹停下了步子,回頭。
揚州的酒樓裡,蘇念池被一碗桂花酒釀燙了嘴,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仰著頭不停往嘴裡扇風。
景徹抱著雙臂看著他:“不在虛回谷裡待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