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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長吐出一口氣,他將劍收回鞘中,道:“你跟他說,我就在揚州城裡等他。”說的如同剛剛的打鬥全然不曾發生過,這只不過是單純的朋友間的相邀罷了。

看著景徹騎上馬離開,背影落寞而蕭索,豹螭一直什麼回應都沒有給他,而景徹,也彷彿不需要他來給一個回應。

冷風拂面,吹得人清醒無比,景徹的嘴唇蒼白,整個人看上去尤為單薄,可是這一回,沒有人會上來為他披上狐裘。

“公子說,十里齋以後,不允許景徹進入。”

“大概是……他不想再見你了。”

風從胸口裡灌入,刺得肺都生疼,景徹面色冷若冰霜,狠狠咬著自己的下唇,不過多久,一道血痕在嘴唇上出現,就像是曾與百里蕪弦接吻後留下的那抹殷紅。

這個時候,一隻鷂鷹突然從林中飛起,拍打著翅膀發出唿扇唿扇的聲音,朝著遙遙的北方山巒的影子而去了。隱藏在林子裡的黑衣人眸子若隱若現地閃了一下,身影頓失。

飛過重巒疊嶂,七天後,鷂鷹落在了築雲莊內一人的手臂上,重宵從鷂鷹的腿上解下綁著的小小竹筒,又從竹筒裡抽出了一張紙條,看完紙條上寫的字,重宵笑了起來,繼而紙條在手心皺成了一團,他使勁地捏著,好像這樣就能捏碎它。

重宵回身,走向主廳,那裡站著築雲莊幾乎所有部下。

他走到堂首的位置上,坐下,然後道:“三日後,向逸嵋淵十里齋進發,這一次定要一舉殲滅。”

所有部下一起半跪,聲如洪鐘:“是!”

“哎,你可聽說了,幾大門派要聯合攻打十里齋的事情?”

“這不是前段時間一直在喊的事情嗎?隔了好長時間沒動靜了,這回怎麼又提出來了?”

景徹淺淺啜了口酒,揚州這個地方看上去風花雪月,柔媚到了骨子裡,誰知這酒也是辛辣到了骨子裡,一口下去,從喉嚨口一直燒到了胃裡。聽說這酒是店家自己釀的,只有開春的時候才喝得到,這回看景徹出得起價錢,便拿了出來。

他在揚州住了一個月,眼裡看的是瘦西湖的美景,耳朵裡聽的是軟糯的江淮方言,竟真的萌生出了想在此長久定居的想法。這一個月裡,他每日都儘量讓自己過得舒服隨意,反正百里蕪弦留給他的銀子也夠花。

他這麼做,只是為了掩蓋一個事實,不,或許說是逃避更為合適。

百里蕪弦,自那日之後,再也沒有來找過他,也沒有一點訊息,就像,從人間消失了一般。

偶爾的時候,景徹會一邊心裡罵著自己沒出息,一邊又推開窗子,朝逸嵋淵的方向望去,那裡被繁密的樹林遮蓋住了,恍若沒有一點人煙。

前幾天,他在瘦西湖畔倚著欄杆發呆了幾日,之後,又悶在房裡,除了吃飯就是睡覺,一直到了今日,覺得睡得實在頭痛,便出來喝點酒,他的打算是,喝完了酒,再回房間裡睡覺。

就在喝著的時候,他聽到了旁邊桌子的談話聲,聲音並不高,卻像是一把小刀,直直地插入了心臟裡。

“這回是真的了,聽說這回是以築雲莊為首,都已經朝這邊過來了,說什麼三月初三,圍攻十里齋,我看啊,太平日子不久嘍。”

“雙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人最愛說大胡話,騙騙小孩子倒也算了,還拿過來糊弄我們?”聽者並不相信。

那個叫“雙子”的立刻急出了一頭汗:“誰騙你們了!我有一個老朋友就在崑崙派,現在崑崙派與築雲莊結了親家,這事還能有假?我要是騙你們,我……我……我不得好死!”

聽雙子這麼說,聽的人臉色似乎也凝重起來:“這……這是真的?”

“真的沒騙你們,誰會自己咒自己?”

這時,已經有不少人也圍到了這張桌子旁邊,插嘴道:“可是十里齋不就在揚州邊上麼,他們要是打起來,我們豈不是就遭殃了?”

雙子一拍桌子:“可不是麼!他們為了自己爭權奪利,哪還能管得著我們小老百姓,不管了不管了,我要先回家收拾東西,帶著老婆到我親戚家躲一陣子。”說完了,雙子就站了起來,朝酒樓外走,急急忙忙地往回家的方向去了。

有的人吃完了飯,也都想著回家打理東西,準備躲開這場紛爭。有的人還沒吃完飯,一邊吃著一邊討論這件事,嘖嘖有聲。

景徹聽得心驚,暗想,重宵照理說是不知道進入逸嵋淵的方法的,可是以他的性格,又怎會貿然進攻,那他又是如何得知的?還是,這真的是那人說的胡話。可是看那賭咒發誓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