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殺了我?
眼看那劍以迅雷之勢刺向百里蕪弦,著實難以躲避,誰知對方竟然一個下腰,從劍下躲過,而且起身時,握著扇子的手變掌,打在景徹的腹部上。
“唔!”
景徹捂著腹部倒退幾步,咬住了牙,再一次提劍向百里蕪弦揮去,青光森森,劍勢間夾著風聲,竟是說不出的凌厲狠辣。百里蕪弦冷冷笑了一下,另一隻手始終負著,扇子抵上景徹的劍身,一招“借力使力”,瞬間化解,再一發力,竟讓景徹倒退著躍出數米遠,百里蕪弦隨即跟上。
百里蕪弦逼著他後退,在他的耳邊輕輕說:“記住,你欠我的,沒還清之前,我不會讓你死。”
說完,百里蕪弦攬住他的腰,扶住他下墜的身子。
“別拿你碰過別人的手碰我。”景徹反手推開百里蕪弦,恨聲道。
百里蕪弦笑道:“我偏碰,你又能拿我怎樣?”
說罷,景徹便感覺到頭髮被一拽,然後髮絲飛散,百里蕪弦鬆開攬著他腰的手,轉了幾圈,落在他的身前。景徹重重落地,因是手先觸地,所以便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痛從手掌直接傳到了鎖骨處。
百里蕪弦鬆開手,一個箍著頭髮的鐵環落了地,一直滾落到景徹的眼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景徹已經倒在地上,百里蕪弦毫髮無傷地站著,難道說,這場比試,十里齋就這麼勝了?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百里蕪弦從臺子上跳下,搖著扇子對部下們笑道:“輸了輸了,回家了回家了,豹螭,鳳陽那釀豆腐真是好吃,替我打包一份來。”
豹螭自然知道,百里蕪弦是用這個法子給築雲莊一個大大的羞辱,便半跪道:“是,公子。”
果不其然,只聽重宵高聲道:“瞻玉公子是什麼意思,我等並非不願服輸之人。”
百里蕪弦頭也沒有回:“沒什麼意思,累了,就先下臺來了。”過了會兒,他才回過身子來,指著景徹對重宵道:“你最好先去看看他,他鎖骨怕是斷了。”
重宵這才一驚,躍到景徹身邊,剛要去拉他的手,卻聽見景徹閉著眼睛,輕聲說:“別碰,動不了了。”
點點頭,重宵雙手分別環過景徹的膝下和後背,把他抱了起來。抱著景徹站起身的時候,重宵看了一眼百里蕪弦,卻看見對方將眼睛垂了下去,繼而轉身離開。
抱著景徹走下臺去,景徹的頭髮瀑布般的垂著,重宵看著他緊緊闔上的眼睛,睫毛也在微微顫抖著,知道他定是痛到了極點,隔了很久,他道:“二十萬兩,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
景徹睜開眼,問:“什麼。”
沉默良久,重宵嘆氣般地說:“等傷好了,刺梅,你去殺了百里蕪弦吧。”
第十七章
大夫說了,傷筋動骨一百天,景徹的傷,大概是要過了冬才能好。
於是景徹就這麼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薔薇花枝一點點敗去了。築雲莊本就坐落於極北之地,雪也下的比其他地方要早上許多,景徹有一日醒來,聽見有什麼東西刮在窗紙上,發出簌簌的聲音,推開窗子,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落了進來,落在景徹的衣服上,很快又化了。又是一日,景徹屋子的房門被推開了,先是出現了一大坨被子,然後狄苑的頭從被子後艱難地伸出來,笑著說:“莊主說數九寒天,怕你冷了,給你換一床厚被子來。”
景徹撐起身子,把被子接過來,道:“這樣的事情叫其他人來做就是了,何必還要你親自送來。”
狄苑幫景徹把被子鋪好,說:“這不是順便就來看看你麼。”
說完,他扒開景徹的領口,往裡面看了看,又說道:“我看傷好的差不多了,老莊主留下的藥果然好使。”
景徹扶著鎖骨動了動胳膊:“嗯,這幾日也能搬一些重的東西了。”
狄苑坐在床沿邊,與景徹說笑了一會兒,景徹只是淡淡地回應著,偶爾露出一抹溫柔的神色,眼中也似乎是閃過一絲不易捕捉到的笑意。
“若非是受傷,你還難得在山莊裡待這麼長時間,想以前啊,小時候的事了,我們還一起打過雪仗,可惜誰都打不過重宵。”
景徹抿嘴不言,只聽狄苑又講了下去。
“若說不顯山不漏水,十里齋並沒有重宵做的好,十里齋雖沉寂數年,可這次論劍大會,從左右使到百里蕪弦都上了場,一下就叫人摸清了底子。可是你看重宵,這麼多年,可曾在眾人面前動過一次手。”
景徹輕輕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