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心上,繞開他走了過去。
“他們在裡面對不對?”良弓衝著蘇念池的背影忽然問道。
“對啊,”蘇念池的腳步停也沒停,一邊走一邊道,又走了會兒,聽身後沒有動靜,才轉回身子來,看見良弓還在原地站著,“你要是不高興,就衝進去,把所有事都挑明瞭豈不痛快?”
良弓的手漸漸握緊,想了一會兒,搖搖頭,大步走開。
看著那穿著紅衣的少年三步並作兩步,逃也似的走進那片紅杉樹林子裡,又看了眼那緊閉的房門,蘇念池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這才又慢慢挪著步子離開。
房間裡有淺淺的藥香,景徹有些侷促地站在原地,目光也不敢落在百里蕪弦半裸的身子上。
百里蕪弦坐起來,拍了拍身側的位置,也不說話,示意他坐過來。
氣氛在沉默之間變得很微妙,景徹依他所示坐了過去,然後看了看他的肩膀,看到沒有血再滲出來,這才說出四個字來:“沒事就好。”
隔了會兒聽不到下面的話,百里蕪弦撲哧一聲笑出來:“你還真是惜字如金。”
景徹眨了眨眼睛,還是不說話。這時候,百里蕪弦抬手,把粘在他頭髮上的杉樹葉子一點點捋下來,隨手拋在地上。這樣的動作,淺淺地總帶了些溫馨的感覺,景徹習慣性的緊張,雙手放在膝上,又是不敢動。
耳邊,只聽百里蕪弦輕聲說道:“以前就曾想過什麼時候能和你這樣坐在一起,沒想到今日真的實現了,回想一下,時間過得真是快。”說完,他自嘲地笑:“這話真是肉麻,我怎麼能說的出來的。”
“還好。”景徹應道。
百里蕪弦看著景徹的眼睛,眼裡有淺淺的笑意,這次輪到他不說話了。
景徹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怵,轉而低下頭看自己的手指,良久,自己的手指被另一雙手握住,那人的聲音響起:“小景,留下來好不好?”
怔住,沒有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請求。
百里蕪弦又問了一遍,明知沒有什麼希望,卻還是懷著一絲希望,生怕他不答應:“留下來好不好?”
景徹搖頭,把自己的手從對方的手心裡抽出,百里蕪弦感到什麼東西空了,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
景徹說:“你讓我想想。”
那希望的小火苗重新又燃起來,百里蕪弦雖黯然,卻還是強笑著點了點頭。
景徹站了起來,扶著百里蕪弦的肩膀送他躺下,又把被子給他掖好,道:“我不打擾了,你好生休息。”
出了門,景徹並不想回房間,初春暖意漸濃,他沿著複道一直走著,也不知道要走向哪裡,他只覺得天地空闊,比壓抑的房間要舒暢上許多。
煩心,煩心,煩心。
停下腳步,倚著複道的欄杆,從林子間的罅隙遠眺出去,可見一座霧濛濛的灰色山影,山邊雲霧繚繞,宛若仙境,而逸嵋淵內的清淺積水,似乎就發源於那座山峰。
雲如錦,霧如織,恍若人在畫中。
肩膀上忽然被誰拍了一下,景徹知道沒有惡意,但仍是警覺地回頭,而轉過來的時候,面對上的是一張笑吟吟,俏生生的臉龐,她齊齊的劉海搭在額前,顯得雙眼越發大得靈動,女孩湊近景徹的臉,左右看了看,道:
“把我忘啦?”
景徹收起瞬間的驚訝,轉而淡淡道:“沒有,羅姑娘。”
羅衣叉著腰擺擺手,一臉不屑:“什麼羅姑娘,鼓姑娘的,叫我羅衣便是。”
早就知道十里齋的人都是個性迥異,景徹也不好拒絕,便喊了聲:“羅衣姑娘。”
羅衣大大地翻了個白眼,“隨你怎麼說吧,”說完,她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景徹,弄得他頗不自在,羅衣笑得奸詐,“哦,才從公子那兒出來?”
景徹朝後退了一步,既不知該搖頭還是該點頭,臉又有了升溫的趨勢。
“好啦,我沒有那麼八卦,”羅衣讓他安心,景徹也的確舒了一口氣,不過很快,羅衣摸了摸下巴,又道,“唉,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入贅我們十里齋。”
景徹給他捉弄得無奈,只好一言不發,同羅衣的那句話一樣,隨她怎麼講去。
羅衣抬起頭來,看了看景徹,問道:“你生氣啦?”
“沒有。”一點波紋也無的語氣。
“還說沒有,都掛臉給我看了!”
“我沒有生氣。”
“真沒有?”
“真沒有。”
羅衣就是喜歡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