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為何來苗疆?”
百里蕪弦淡笑,聲音吐出來,僅二字,讓那火苗顫了顫:“躲你。”
景徹聞言,默然片刻,又問:“你怎知我會來找你。”
“我不知道你會來找我,”百里蕪弦苦笑,閉上眼輕輕搖頭“我只怕碰見你,也怕自己會去找你。”
恍然情動,不由自主,脫口而出。
景徹看著百里蕪弦,一時什麼都忘了說,心口裡有什麼東西砰砰跳動著,忽然之間,也似乎是在細末中夾雜了一些溫暖的疼痛般的感覺,而當百里蕪弦也抬起頭看向自己時,景徹竟已不敢與他對視。
過了會兒,百里蕪弦忽然笑起,喊他:“小景。”
月色悄然,景徹不語,看了過來,只見百里蕪弦的手指在桌上一筆一劃地又在寫著什麼,一個字一個字地看過來,終於明白他想說什麼。
他寫的是:
外面有人。
剛剛百里蕪弦對他說的話,原來都和白天的時候一樣,是做戲給別人看的。
明白了這點,景徹覺得像是被迎頭潑了一桶冷水,他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待反應過來,腦海中猛然一個念頭閃過,竟叫他比原先更加驚慌。
百里蕪弦站起來,走過去開啟了門,果然看見一苗族少女端著臉盆站在門口,一見百里蕪弦開了門,便笑道:“正騰不出手來開門,偏巧你就開了,我是來送洗臉水的,二位怎麼還沒歇息?”
百里蕪弦側身讓少女把臉盆端進來,道:“早點歇息,不就等不到你來送洗臉水了麼。”
放下臉盆,少女掩著嘴巴笑:“公子說話真有趣,只是別打趣我,人家那位公子還看著呢。”
百里蕪弦笑而不語,將那位少女送出了門,合上門之後,又靜靜聽了半晌,直到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才又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上,看著有些發愣的景徹。
景徹的目光,慢慢移到百里蕪弦的臉上,很複雜,帶著一些對對方的不解,還有自己的困惑。
百里蕪弦淺淺笑起,道:“抱歉,我並非斷袖。”
景徹騰地站起來:“耍我很有趣麼?”
百里蕪弦仰著頭看他,眼睛裡的光很純粹,彷彿不知道對方何意:“你生氣了?”
景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只有一股無名的火不斷往上冒著,他想發洩,這麼多年了,也只有在百里蕪弦面前,他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那天夜裡,就是論劍大會第二天的晚上,那些進出你房間的少年,一個接一個,百里公子,你的精力真是旺盛!”
聽他說完,百里蕪弦先是一怔,繼而居然眯了眯眼睛,像是想綻出一個笑來。
“不是斷袖,你騙誰呢,口口聲聲地說著,卻一會兒一個樣子,就在論劍大會其間還不忘召孌童,你……你……”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景徹既不愛說話也不會說話,說到這兒卡了殼,也不知該用什麼詞來形容。
百里蕪弦終於笑了出來,看樣子頗無賴,說的話也是無賴極了:“對,我是找了孌童,那又怎樣,我找不找還需要經過你的批准麼?”
“你……”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景徹氣極。
“小景,你的反應挺好玩的。”說著間,百里蕪弦站起來,一手端著燭臺,慢慢地又俯下身子,半趴在桌子上,看著景徹。
景徹偏過頭,只覺得那燭火照得半邊臉發燙。
百里蕪弦揚起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來:“我問你,你為何那麼生氣,你想讓我承認什麼?”
景徹眨了下眼睛:“我困了。”
“你是想讓我說,我是斷袖,對吧?”
“你煩不煩!”
“小景,你也承認吧。”
“什麼?”
百里蕪弦將那燭火吹熄,二人的臉就在咫尺之間,幽沉的夜,曖昧的氣息輕吐,撩撥人的心絃。
“你喜歡我。”
絕鳴清幽,月色本是如流觴一般緩緩傾瀉而下,可苗疆陰溼,過不了多久竟然開始下雨,月色被陰雲遮蔽,雨水落在樹葉上,又沿著葉邊兒的褶子滴下來,刷刷打在窗柩上,室內一下子被反襯得很靜很靜。
“沒有。”景徹站起來,沉聲怒道,接著推開百里蕪弦,忙不迭地走出這段曖昧的距離。
“小景,”百里蕪弦的聲音帶著低沉的誘惑,“你喜歡我。”
景徹回頭,剛想反駁,下頜便忽然被對方捏住,雙手也被他抓住負在身後,百里蕪弦壓迫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