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地點頭,說道:“只能如此了。”
當夜,葉輕霄和葉辰夕便在路口分別,明明有千言萬語想說,但當他們眼神交匯之時,卻只任由那靜默曖昧的氣氛包圍著他們。
葉辰夕身披一襲紅色披風,把那身姿顯得更蒼遒剛勁,他看著葉輕霄,眼眸裡帶著濃濃的不捨。
一輪白月在空中泛著柔和的亮光,月圓如鏡,而他們卻在這樣的月圓之夜分別,讓人不勝唏噓。
葉輕霄那俊美的臉在月下顯得溫和儒雅,唇畔的幾絲笑痕帶著刻意的疏離,他輕拍葉辰夕的肩膀,說道:“趕快上路吧,莫誤了戰
事,我在京城等你。”
葉辰夕突然抓住那隻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不捨地以指尖輕輕摩挲著,堅定地許諾:“一年之內,北疆必定。”
語畢,他抓著葉輕霄的手緊了緊,最終還是緩緩放開,轉身上馬。
葉輕霄把目光轉向在馬背上候命的薛凌雲,不由感慨天道難測。他當初救墨以塵回聖珈族,是想以聖珈族牽制楚傲寒,他以為薛凌雲在脫困之後必會投奔聖珈族,伺機報仇。卻不料薛凌雲最後竟投奔葉辰夕。這對東越來說固然是好事,但葉辰夕旗下增了一員悍將,卻對他不利。
看著葉辰夕和薛凌雲漸漸遠去的背影,他突然有些恍惚,不知道這場偶然會給他們的命運帶來怎樣的改變。
☆、生死與共
夜夜夢迴,總有江山動盪的喊殺聲,聖秤殿赤焰焚空,碧血斑斑,血色染成的花瓣漫天灑落,擦過他的臉龐。楚傲寒昂然立於殿前,披風輕揚,唇畔泛起輕蔑的笑意,一步步走向他,手中的神器猛然揮下。
楚靈犀猛然驚醒,刻意壓低的喘息聲在靜夜中顯得異常清晰,幾滴冷汗沿著額角滑落,沾溼了領口。
房門緩緩開啟,露出蘇慕丹那略顯疲憊的臉,他們無聲對望著,目光復雜,楚靈犀的喘息聲漸漸低了下去,別過臉避開蘇慕丹的視線。
不禁自嘲一笑,蘇慕丹大概是旭日國史上唯一一個父親當了叛臣、而兒子卻是忠臣的例子吧?
是蘇慕丹的父兄協助楚傲寒策劃叛變,讓刀光劍影亂江山。然而,卻也是蘇慕丹單槍匹馬闖進皇宮,護著他殺出重圍,陪他東躲西藏,餐風露宿,那原本神采煥發的眉宇已添了幾分疲憊。
然而,蘇慕丹那仇人之子的身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總讓他隱隱刺痛。而且蘇慕丹有大好前途,跟著他,不旦自毀前程,甚至危及性命。他既然愛他,又怎忍心毀他?
為了趕走蘇慕丹,他始終冷漠如冰,甚至多次語出無情。但蘇慕丹卻不為所動,始終默默守在他身邊。
兩人在旭日國躲了數月,風聲已漸漸平靜下來,但楚傲寒仍有暗中派人追捕他們。
剛才蘇慕丹外出查探,發現薛凌雲已在兩個多月前破關而出,心中不勝欣慰。
只不過數月時間,旭日國內翻雲覆雨,楚傲欽自焚而死,楚傲寒君臨天下,墨以塵不知所蹤,薛凌雲投奔東越,他和楚靈犀輾轉逃亡。每當憶起這段風雲歲月,總是不勝唏噓。
轉目望向面前冷若冰霜的楚靈犀,蘇慕丹關切地問道:“又做惡夢了?”
楚靈犀只是淡漠地應了一聲,便倒了一杯水喝了起來。
蘇慕丹見狀,心中不禁泛起酸意,以火摺子點了燈,說道:“我剛才出去打聽過了,薛凌雲和左焰已在兩個多月前破關而出,現在投靠了東越國。我們要不要去找他們?”
楚靈犀喝水的動作忽地停住,放下杯子沉思片刻,才嘲弄道:“薛凌雲意在復仇,難道我們也要投靠東越國,將來讓你和父兄在沙場上廝殺?”
蘇慕丹頓時語塞,當年因薛凌雲悔婚,使他父兄懷恨在心,倒戈相向。他雖然不贊同父兄的做法,但闖進皇宮偏殿把楚靈犀救
出來卻並非因為忠義,而是情之所鍾,願意生死與共。
即使與父兄理念不同,他卻不希望有一天和父兄在沙場上兵戎相見。
忽地,室外的一絲細微異動引起了他的注意,蘇慕丹神色一凜,焾熄燈火,一把摟住楚靈犀,在他耳畔輕聲說道:“我們的行蹤被發現了,我去引開他們,卯時在城門附近的皎月亭等我。”
楚靈犀心頭一緊,還來不及阻止,便見蘇慕丹套上披風的兜帽,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然後破窗而出,一陣駿馬的嘶鳴聲驚徹寒夜,隨即響起一陣刀劍的錚然清音,隨著馬蹄聲漸遠,室外又回覆寂然。
楚靈犀怔怔地注視著窗外,蘇慕丹的氣息猶在,卻已不見那幽藍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