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凝為容玥披了一件外衣,俯下身將他抱入懷中,但容玥的手卻緊緊按在腹上絲毫微動。他小心翼翼的挪開容玥的手,發現他的腹部有一絲與他消瘦的身軀並不符合的弧度。他輕輕地覆上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溫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看見容玥的身下還在滴下鮮血,他的身體猛地一顫。
他將容玥緊緊抱在懷中,迅速跑向藥房,寒風刺在肌膚上有一種疼痛,但是他只想再快一些,容玥你不能有事,在堅持一會,藥房馬上就到了。他隱隱感覺到了那片鮮血的來源,但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心中更加恐懼,他將容玥的身體緊緊貼靠在胸前,似乎用那一絲溫熱來溫暖容玥冰冷的身體。
芷凝感受到了他對容玥的感情,但他不相信,他不斷欺騙自己,他擔心容玥的身體,只是為了洛家著想,他對容玥只有怨恨而再無其他感情。越是掩蓋,暗藏的感情就越深刻,即使他對容玥動了情又怎樣,他熬過了那樣屈辱的五年,怎還有任何感情存留。
他重重的推開門,將容玥平放在床上,為他蓋上被子,緊握的手依舊沒有鬆開。芷凝在傷害著容玥,同時也傷害著他自己的心。看見容玥慘白的臉色,心中陣陣痛意,他不想在逃避了,等容玥醒來後他會親自去暗樓請罪,只要那三百多口人可以活下來,就算洛家消失了又怎樣,人還在就夠了。倘若他在堅持下去,洛家只會更加悽慘,他已經無力了。
“老爺。”大夫看見芷凝僅著內衣,大片白皙細膩的肌膚□□,他慌忙低下頭,不敢再看任何,這是家主的私事,恐怕他知道的越多,生命就越危險。
“你可知他是什麼病。”芷凝為容玥蓋好被子,只餘一隻手臂露在外面,少主這樣高傲,他必不允許自己尚未著衣就見外人。
“這。”大夫摸了摸鬍鬚,面露遲疑之色,床上的人分明就是喜脈,這要他怎麼和老爺說。
“他的病是不是很重。”芷凝見大夫面露難色,心中猛的一沉,或許他真的不該將容玥關進大牢不聞不問,他的身體失去了武功,怎麼守得住那樣的寒冷,即使不是普通人,繼續幾日的不吃不喝也會讓他失去生命。
“老爺,他,他有了身孕。”大夫看見芷凝急切地眼神,不得不說實話,但他怕芷凝不相信他的話,畢竟男子有身孕,史上罕見。
芷凝愣在那裡,容玥竟然有了他的孩子,這麼可能,他是男子怎麼會孕育孩子。他震驚的看著大夫似乎不相信他說的話,但容玥身下淌出的鮮血又作何解釋,他不得不相信,只是不敢再去看那觸目驚心的顏色。
“老爺,他的身體很虛弱,您還想要這個孩子嗎?”大夫看那人的樣子,應該是芷凝的男寵,身體久未調理才病弱至此,恐怕是難以留住孩子,但他不知道老爺的意思,倘若再不下決定的話,恐怕是迴天乏力。
芷凝從震驚中醒來,他竟然有孩子了,彷彿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希望,心中有著淡淡的欣喜。但那句話彷彿一盆冷水澆在他的頭上,這是他唯一的血脈,他怎麼能不要。芷凝很痛恨自己,連日對容玥的折磨,差點讓他的孩子丟了性命,幸好會有挽回的機會。他以後絕然不會再這樣了,只不過容玥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他還會留下孩子嗎。不可以,他絕對不會讓他知道。孩子是他在這世上僅存的親人,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他也不能失去他。
“要,你比須給我保住孩子。”芷凝堅決的說,他的手微微的探向容玥的腹部,卻不敢覆上,他差點就傷害了他自己的孩子,這樣的過錯他無法饒恕自己。
“是,只是老爺他的身體很虛弱,您。”大夫懼於芷凝的威嚴不敢說不,但他擔心倘若芷凝再想往常一樣對待那人,就算他是神醫也保不住孩子。
“你不必再多說,我都知道。”芷凝冷冷的揮了揮手,示意大夫下去。
他坐在床邊,手輕輕的撫過容玥俊秀的眉眼,曾經這張蒼白的面容是那樣冰冷帶給他無盡的痛苦,但現在又為他帶來了一絲希望。終於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即使是幻象,他也不會在放棄了。
他將容玥冰冷的手緊緊握在手中,口中不禁說出了一句對不起,但是他們已經深深傷害了彼此,怎還能視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直視對方。不可能了,他們在也不會不去了,繼續留下來唯有更深的傷害,可芷凝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他更不能放他離開了。但是容玥身為暗樓少主身份尊貴,他怎會留在羞辱他的人身邊,況且芷凝做了那麼多不敬的事情,他恐怕難以逃過暗樓追殺,是車裂還是極性,他不知道,但他的心中沒有一絲恐懼,只是無法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