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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我們救離險境。多少戲我們差一點命喪黃泉,都是你劉大叔想到的辦法。你好好跟你劉大叔學學,能在他身上學到不少東西的。這一路啊,有你學的呢。”

“真高興能同你們一路。”

“雲深你別總把東西抗在左肩上面,這樣你的肩頭會受傷的。”說罷伸手幫著雲深把米袋換在雲深的右肩上,這才放心。

黃沙漫漫,濃霧重重,天色陰霾的可怕,越是靠近渝家壩子,雲深心中的不安便越是濃重,吃力地緊緊跟在劉德。

“怎麼了?”不知何時劉德已經將煙桿別回腰間,側目看了雲深一眼,看見他臉色慘白便開口詢問。

“沒……沒什麼……”原本那句‘不安’已到嘴邊,就在脫口而出的時候,雲深緊咬下唇,一狠心終究只說了句沒什麼,儘管如此,他的不安卻一刻都未曾停止。

劉德也察覺出了天色的一場,按說春末夏初的天色絕不會這樣早便這樣昏暗,“是啊……著天色黑的是早了些。”

一邊說著,手伸進懷中掏出一枚小巧的黑色繡線荷包用一條細綢拴住,像極了雲深胸前掛著的用來包裹那些碎玉的繡囊,在這樣昏暗的天色之下,劉德的臉色看起來也比平時嚴肅了許多,他環視了一下週圍,然後轉過身去巡視了一番身後的隊伍,吩咐了一聲讓後面的人跟進隊伍,這才放心地 將那個荷包掛在雲深的脖子上,一臉嚴肅地囑咐著雲深,“雲深,你切記,這個荷包要隨身帶著,不要取下來知道嗎。”

“這個荷包真好看。比我繡得好許多。”雲深是個極為細膩的孩子,雖然男兒身,但是卻喜歡精緻之物,聽見雲深這麼講,劉德頓時翻臉,怒罵道,“你可知道百姓人家都怎麼議論你嗎?你還想讓人家講你是個妓子,是個勾欄裡的小倌是嗎?”

雲深被劉德突如其來的暴怒嚇壞了,圓潤的雙眸瞪得極大,晶瑩地含著淚珠,怔怔的呆在原地看著劉德,不知該作何反應。

無論過了多久,這般的出身都像是他身上洗液洗不去的泥點,他是個戲子,是個青衣,是個曾是個風光無限之人,至少曾經他是如此認為的,直到入宮之後,自己的存在在那些高貴的人眼中變得塵埃一般一文不值,他們那樣輕蔑自己,都將他視作狐媚惑主的妓子,個個都想置他於死地。柳眉一挑,杏眼微張,他總是這般高調地對待這些人的輕視,不是他看不見,只是為了掩飾心底的傷,他只能視而不見。

直到,那個地方,將自己傷得再不能那般尖銳。

“劉大叔……我會改掉的。”雲深不再說話,埋著頭跟在他身後,因為他能夠在這個人身上感受到一種就為的安穩感,就像曾經呆在慕容御疆身邊一樣,在他高大的背影之後,他會覺得自己被穩穩保護。

一路上,兩人都在防備著什麼,大家均是極為沉默地警惕地環視著周圍,彷彿在等待什麼野獸突如其來的來襲一般。然而直到他們進入渝家壩子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不知是終於能夠得以休息了還是什麼,隨著一行人進入渝家壩子,看著來往穿梭的商旅,雲深覺得心裡安穩多了。

雲深的房間和劉德安排在一起,透過房間的窗子可以看到面前的莽莽大漠,一望無際,就這樣趴在窗前看著夕陽欲頹,一點點被黑暗吞噬直至消失,眼前的沙漠彷彿是一汪會隨時將他捲入其中的大海一般,讓他覺得一陣窒息。

生活總是充滿了相似感,恍然間彷彿他還是四年前那個趴在戲樓視窗看著外面如同梨花紛紛的雪,江州溫潤的江南氣候,那些精巧的雪花落在地上便消失無蹤了,留下一汪小小的水漬。

“雪是梨花香的呢……”就這般喃喃地脫口而出。

驀地,有人輕輕敲了敲他的後腦,“別混鬧了,趕緊過來把床鋪鋪好,你睡床上,我睡地下。”

怔怔地看著眼前之人,他本以為他會感動的落淚,就如同當初奇雲大哥……不……應該是納蘭大哥拍著他的頭說‘傻孩子’一般感動,但他卻笑了。

“做什麼,魔怔了不成?”

繁花似錦有時落,歲月依舊不饒人,他不能執拗地將現在陪在自己身邊的人套在他難以忘懷的過去的影子上,這樣對他們來講太過不公,況且,他也不會是他們,昆穆若說是翩然梨花郎,那眼前的劉大叔頂多算得上是個疤面的大桃子罷了。

那蒼脆的微笑如同是打碎了的時光殘片,原來已經物是人非,原來他也老了許多,原來這世界早已不再允許他如同過去那般天真。

真是殘忍……

☆、79、夜班笙歌

“塞北駝鈴響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