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又一次被師傅發現了他不在,小青脫不了干係,被扔到冰冷的湖水裡泡了兩天,傷了心肺,內功廢了,後來即使是七八月份的天氣也必須穿得冬服。
小藍回來抱著他哭了一場,出去了一趟,回來時帶著一張火雲床,並著滿身的傷痕鮮血。
小藍長大些便不在總是住在寒洞裡了,但是已經養成了習慣,身體已經寒慣了反而不適應外面正常的天氣,有時候他就在冰湖裡泡著,小青在岸上穿著厚厚的棉襖跟他說話。
那時候有個婢女長得極美,對小藍很是周到,奈何小藍並不與旁人親近,便使她起了心思,她開始和小青交好,後來有一日趁著小藍不在,差另一個丫鬟給小青送一枚藥丸,說是小藍拿回來專治寒毒的,小青不疑有他,原本體內的寒毒便是他的拖累,當時便吃下藥丸,隨口問了一句小藍的去向,那丫鬟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的樣子,小青以為有什麼事,專程跑到小藍的住所,還沒進門卻只從門上看見兩個糾纏的身影和曖昧的聲音。
也許他推門進去了,也許他覺得自己沒有難過和質問的立場,不知道,因為那晚之後他就不見了,這麼多年,消失了。
幾天後小藍回到山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送藥丸的丫鬟屍體在湖裡漂著,誰都不知道小青的去向,小藍瘋了似的找他,消沉了許久。
青嵐不知道林塵早已聽過這個故事的另一個版本,早已清楚那隱約的化名都是誰。
她承認這番話是存著私心的憤怒,縱然知道不該遷怒眼前人,但哥哥當年付出一腔感情沒有回報,又那什麼去算。
他踉蹌站起來,把盒子推到青嵐面前,強笑道:“禮物,跟雲飾坊的老師傅親自訂的呢!”
青嵐定定看他:“我並不喜歡女子家的首飾。”
“知道,不是~不是首飾。”
青嵐猶疑著開啟盒子,純黑的絨布上一排銀針,依著長短,粗細大小排著,泛著融融的冷光。”
她心頭一驚,記得只是曾經隨口一說,抬頭再看,林塵已經踉蹌著腳步出去了。
☆、第 25 章
去過許多地方見過許多人,有些人,即使純良的面具幾乎已經嵌進了肉裡,眼神卻是沒法兒掩飾內心的,所以他一早就知道玉千樓的心思不簡單,但是終了也只是以為她是因愛生妒罷了。
要是可以選擇,他寧願選擇玉千樓那套半真半假的說辭,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痛得錐心。
夜微瀾放不下仇恨,註定他倆不能一世相伴,那些人在裡面謀劃著怎麼殺掉他的父親,毀掉他父親辛苦守著的東西,他就在外面假裝悠閒的曬太陽。
是了,這樣冷清冷心連別人想要殺自己父親的時候都無動於衷的人偏就放不下那個人,自欺欺人的想著能在一起一天是一天,他也愛我不是麼!
可是現在想想多可笑,如果是真的愛他,又怎會無動於衷看著他內心愧疚煎熬,怎會在一邊商量著怎麼讓他家破人亡一邊笑著說愛,是了,他並沒有說愛,他只是稍稍地招了招手,然後自己就顛顛地呆在他的身邊了。
多可笑,原來這樣一直拿著兩情相悅的藉口偷來的美好時光不過是一場笑話。
他愛的人,從來不是自己,那個曾經看著寒毒侵體穿得笨笨像頭熊的自己的溫柔目光,從來不是給他的,那些微笑那些溫柔,從來是穿過他看向另一個人,甚至連那張床,如今都是羞恥笑話的見證。
記得那一次夜微瀾在夭夭桃林中尋到他:“別哭,我會和你在一起。”
他怎麼能,這樣欺騙。
兩次從這裡,都是狼狽逃開,每一次,都潰不成軍!
當日回到家中氣氛凝重,他拉住行色匆匆的福伯,卻見他神色憂慮:“近日瀾月教重現武林,幾大門派均有人死亡,且都是首領人物,武林中人心惶惶,所以聯名請求老爺召集武林人士再次討伐魔教呢。”
瀾月教,從成立到沒落不過十年,卻另上一輩武林人士談之色變,但是林塵出生的時候聽說此教剛被父親召集人馬剿滅,他並沒有什麼印象,只知道父親正因如此才年紀輕輕被推選上盟主之位。
照例回家之後先到書房問安,林至城神色凝重坐在書桌後聽著屬下彙報:“上個月是嵩山派的元老楊青山,在自己院子裡被人一鞭穿了脾胃,傷口呈虹之色,同時丐幫幫主任重和二長老許前被人一招斃命,兩人傷口位置形狀一致,且都是深而長似刀非劍的武器。”
林至城的眉頭越來越緊,“傷口呈虹之色,似琉璃,便是離英堂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