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己的生命,為最後的勝利作出奠定基礎的一擊,十餘人形成的複雜戰陣,以血的代價,剿殺著對手。
作為先鋒的五員猛將,此刻只剩下一個持著雙斧的大漢,他的斧子在其中尤為鋒利,是少數能夠割開大隆鎧甲的兵器,大隆緻密的鎧甲,也只有這樣鋒利至極又沉重至極的兵器,才能造成傷害。他猛地扭腰旋身,瘋狂舞動著自己的斧子,像是旋轉的絞肉風車,靠近的大隆士兵都被徹底腰斬,鮮血淋漓的內臟潑灑一地,他們躲避,卻不退後,雙斧大將最終力竭,也頭暈了,他雙手拄著大斧,站在地面,卻依然昂頭不屈地咆哮,直到身上同時被三把北牙大劍刺穿,才漸漸止了聲息。
其中一把刺穿他的大劍,迅速抽出,上面的血槽和獨特的犬牙勾劍帶起如同噴泉般的血柱,劍的主人卻毫無留戀,迅速投入新的戰團,這個戰團已經困住了又一個北莽戰士,卻缺少最後一擊,以他經過訓練多年的經驗,知道自己只要補上這一擊,就能收割這個人的性命,但是這員北莽戰士使用的是罕見的重劍,沒有鋒刃,沉重的撞擊就能造成巨大的殺傷,而且長度也十分驚人,他如果過去,勢必同樣會死在這把劍下。
所有的分析都只在電光火石之間,他已經高高舉起長劍,無怨無悔地劈斬了下去,當對方最後一擊洞穿了他的身體,他也用北牙大劍割開了對方的傷口。
三萬鐵甲,最終只活下來不足千人,萬人冰熊,全軍覆沒。
唐清刀面色嚴峻,一句話也沒有說,輕輕揮手,從軍陣中走出一隊隊普通士兵,迅速抬走了了地上屬於大隆計程車兵。
對面的呂箜篌看著他的動作,也揮揮手,走出的卻是一個個平民,他們沉默無聲地跑下山坡,眼角凍著凝固的淚,費力地抬起了沉重的將士和冰熊,將他們抬回北莽的王城。沒必要擔心這些甲冑會再次被利用,就像唐清刀苦心多年,也只養出這麼三萬重步兵,北莽,也沒有更多能夠拿出來的重騎兵戰士,冰熊一族,所有的青壯,都已經上了戰場。
當剩下的一千重步走回軍陣時,身上的鮮血已經如同泉水一樣開始流淌,即使倖存,他們也都受了傷,還能自己走路的,不足百人,他們來到軍陣前,不約而同停下腳步,連扶著他們的人也感到驚訝。他們一起回頭,向著面前屍橫遍野的戰場,高高舉起了手中已經磕出無數缺口的北牙大劍。
所有列陣的大隆士兵,一起舉起了手中的兵器,沉默致哀。
站在山坡上的北莽士兵,用手中的重兵器,敲擊著自己胸口的鎧甲,發出沉悶的聲音,這是他們的致哀。
當戰場被清掃之後,所有人都注意到,山坡上少了近一萬左右的冰熊鐵騎,只剩下一萬人,列開陣勢,做好了準備。而大隆的軍隊徐徐展開,從中軍之中,走出了近兩萬鐵騎。
他們的□同樣不是戰馬,而是長著鋼鐵鱗甲的混血龍鷲,這些身體中有著不知神龍幾分之幾血脈的生物,來自於地行龍和獅鷲雜交,也是大隆真正的戰爭殺手鐧,這些兇悍的坐騎,就已經能夠勝過冰熊,而坐騎上的騎士,有著更精良的鎧甲,更強悍的武器,也有著和冰熊軍不相上下的冰冷眼神。
“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讓這兩萬龍鷲鐵騎出戰,現在那一萬人肯定去了冰冠懸道,那裡將又是一場苦戰。”羽歌夜策馬來到唐清刀身邊,這位面容冷峻到僵硬的嶽帳,一直沉默地等待戰機的到來,這樣明刀明槍的冷兵器對決,讓羽歌夜竟有些不適應,卻又有些熱血沸騰。相比之下,當年他攻入北莽的那場突擊,更像是個玩笑。雖然當時北莽常備軍被鉗制在西北四關,真正精銳的冰熊軍也在雲京城外,但是隻要城裡拉出一千冰熊鐵騎,他就已經成為歷史。
唐清刀沉默片刻:“那三萬重步兵,就是為了遏制住冰熊軍的前衝之勢,然後再有兩萬龍鷲軍包圍,形成圍剿,只是這段地勢特殊,才不得不拿出他們來消耗冰熊軍的兵力,否則,我們這二十萬大軍,將損失慘重。”
“用三萬重步兵做犧牲,你真有膽魄。”羽歌夜知道,這是掐住了北莽的民族性格,以戰對戰,同時呂箜篌為了拖延時間,讓冰熊軍能夠回防王城,北莽絕不會拒絕,除了這三萬重步兵,兩萬重騎兵,大隆軍隊裡,即使用人海戰術,也攔不住這些冰熊軍。
唐清刀卻慢慢轉過頭:“當年我上書奏請訓練鐵塔軍和龍鷲軍,是你的父皇秘密撥出了皇宮內庫款項,選擇我做你的嶽帳,也正是為此。”
聰明人,一點即透,景帝如此處心積慮,宏大布局,甚至以他獨具慧眼,看出了皇子之中最適合成為未來戰場統帥的羽歌夜,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