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門面對的就是千里荒原,後門對的便是營區。所有軍住營房都以毛氈為頂,半是帳篷半是房屋,裡面的所有將士都穿著軍裝,正在磨礪手中的刀刃。
“千鈞關是修羅沙場,據傳這裡的將士從來都衣不卸甲,枕戈待旦,自從兩國和親,締結城下之盟,邊關便無戰事,我以為千鈞關會鬆懈,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已經恢復戰時狀態,這才是大隆真正的血肉長城。”羽歌夜騎著馬遙遙從營區邊望去,那些熟練磨刀的悍卒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多言,那目光卻滿是久經沙場的冷酷和麻木。
“來者何人,通報姓名!”千鈞關關城上,一員小將張弓搭箭,氣機遙遙鎖定了羽歌夜。守門將士竟然也是一名箭術不凡的高手,竟能以鬥氣氣機鎖定自己?而且在三年未經戰事之後,還能保持這樣高的警惕性?羽歌夜抬起頭來,不由露出一抹玩味神色。
“何方高人駕臨千鈞關,魯圓琳有失遠迎。”城關上很快出現一位身著銅光鐵鱗鎖子甲的大將,這身裝束,正是守城主將的穿著。
千鈞關自然不會對所有來訪者都如此看重,需要主將親自前來檢視,而是羽歌夜晉級神使,已經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卻還有所缺憾,未能圓融如意。他現在實力,應該和過去的唐星眸相近,算上吸取唐星眸的法力,還要有所超出,但是因為自身缺憾,所以在控制力上反而沒有唐星眸那樣如魚得水,達不到唐星眸波瀾不驚,和光同塵的程度,才會被守門將士看出不凡。
以他現在眼光,也能感受到,當年唐星眸和孔雀翎那場大戰,雖然最後唐星眸看似棋高一著,實則落了下風,怕是落了些隱患。以自己如今實力,想要對付那位西鳳妖孽,勝負仍在五五之數。
收回思緒,羽歌夜沒有任何動作,便不帶一絲煙火地飛上城樓,手指拈花般粘住了那員小將射出的箭矢。
“不要驚慌。”羽歌夜只是說了一句話,但是他自小孕育的皇族氣勢,便讓守門的將士遲疑起來。羽歌夜一身樸素白衣,甚至還是從雲京出來時穿的那身,已經有些髒汙,但是敗絮不掩金玉,反而讓他的貴氣顯露無疑。察覺到自身的缺陷,羽歌夜就可以收攏自己的氣勢,站在城樓上,已經沒有剛剛那麼鋒芒畢露,但是剛剛暴露的那分氣勢,已經足以讓千鈞關守城主將察覺到。
“沒想到竟然是魯大人,這還真是故人重逢啊。”羽歌夜的笑意既親近又顯出訝異,恰到好處。
“竟然是悅王殿下。”如今千鈞關的守城主將,竟然是景帝在世時,提督九門皇城衛統領魯圓琳,這位出身河朔六州的獸人將軍,自身實力不凡,更是景帝心腹,否則也不會擔任提督九門皇城衛統領這樣的要職,那可是民間譽為“天子守門”的顯貴職位。
“一朝天子一朝臣,沒想到魯提督竟然流落到了這邊關荒城,當真讓人惋惜。”羽歌夜惋惜之情溢於言表,魯圓琳卻不吃這一套,冷然問道:“聽聞悅王殿下要進行神使試煉,前幾日天現異象,莫非悅王殿下已經成功了?”
“諸神垂憐,如今我已經是當朝神使,諸神的陸上行者。”羽歌夜毫不在意他的冷落,說話依然風度翩翩。
魯圓琳發出哈地一聲譏笑:“悅王殿下乃是天潢貴胄,不回京城享受天下福祉,來千鈞關這樣荒僻的地方做什麼?”
“看來魯將軍頗有幾分怨氣啊?”羽歌夜笑容滿面,卻直接戳破了魯圓琳話中語氣。
魯圓琳頗有些羞惱,旋即變作面無表情:“悅王殿下言重了,魯圓琳為大隆駐守西北邊陲,何怨之有?”
歷朝國策,對於河朔六州都是打壓拉攏,甜棗大棒,景帝在世時,親手把魯族拉扯到山州一州之主的地步,讓魯族成了河朔六州中僅在趙族之後的豪族,便是看中魯族的人,都有些耿直性情,這個魯圓琳當年便以不講情面著稱,那時他為天子守城,不講情面,便是做個耿直純臣,只要皇帝庇護,無人敢動他。如今他已經不是當初的天子門下,還是這般耿直,恐怕日子就不會好過、
“一朝天子一朝臣,提督九門皇城衛統領位置顯貴,乃是皇帝機要心腹,改朝換代,自是要換人的。”羽歌夜看似為羽良夜考慮,卻時刻注意魯圓琳的反應,果然這句話一出口,魯圓琳的表情還僵著,眼裡卻越發滿是怨氣,顯出不服的態度來,“魯族世受皇恩,你更是先皇一手提拔,就算被調到邊疆,也是皇恩浩蕩。”
魯圓琳眼神卻警惕起來:“魯圓琳心中自是省得,不需要悅王殿下提醒。”羽歌夜晉級神使,不回雲京,卻來到了千鈞關,本來便是十分奇怪的事,雖然剛開始被羽歌夜三言兩語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