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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的表情都已經變成“天子喜怒”的他,此刻終於流露出哀傷。

“浩淼閣上,武庫選經,選了那本見龍卸甲,希奇從不曾後悔過,爺……”希奇的手,慢慢失去了力氣,緩緩閉上了眼睛,武帝捧著他的臉,輕輕依偎。

“陛下!有刺客!”門外傳來一聲驚呼,羽歌夜睜開眼來,滿眼哀慼,但是走出門外,卻已經化作堅毅。

“陛下,刺客突然現身襲擊,太子殿下和大皇帳並未受傷,但是臣等無能,沒能捉住刺客。”護衛單膝跪地,他的長相和大隆人士不同,膚色黧黑,還在脖頸紋有青色紋身,倒像是瑤苗的異族。他正是當初擊殺大皇子羽驚夜的夷狄高手,深藍,如今已經和當年共同參與大皇子斃殺案的竹曼曼成家,現在是大內侍衛統領。

“刺客用的是什麼兵器?”武帝發問,深藍便是心中一突,他出身夷狄,卻心思聰慧,才能從夷狄之中,走入這大隆繁華,立刻就察覺,這事已經不是他可以知曉。

他沉默地從袖中摸出三根細細的銀針,放到了武帝手中。武帝看了看掌心,喟嘆一聲:“斑斕君薨了,讓蒼梧見他最後一面吧。”

不久之後,羽蒼梧的哭聲就在極樂寺中響徹,而武帝卻已經登上回宮鑾駕,這位以武力逆鼎登基的皇帝,從登基之後,就不曾暴露一絲柔弱感情給人看,此時,也是堅硬得讓人心寒。

武帝入宮之後,定下了斑斕君料理後事的人選,到了晚上,才翻了西宮皇貴君的牌子。武帝剛剛登基,便下旨虛懸鳳君之位,不立鳳君,但是後宮之位,還有眾多空白,想要進入這紫禁城的獸人,也多不勝數,後宮之中,也漸漸添了不少人,只是從未有人,能夠得到武帝專寵,這位皇帝,就像是被他杯酒釋兵權後,牢牢掌握在手心的軍隊一樣,充滿了肅殺。

武帝難得翻西宮的牌子,雖然宮中新人,都把這位母族父族都已消散,本身更是出身微賤的西宮皇貴君,當做自己可以扳倒的奮鬥目標,但是西宮安居皇貴君位二十年,依然不動如山,倒是好多年輕俊美的獸人,在這皇宮之中,翻起浪花,悄然消逝,其中差距,不言自明。

武帝進入西宮居所,依然容貌秀出的沈聽河親自前來迎接,笑容晏晏。遣退了宮人,兩人相對而坐,武帝將袖中三根銀針,扔到了桌上。

“這些年,你譖害低位君子,爭寵東宮,我都沒責備過你,因為你一直都很聰明,知道底線在哪裡。”武帝慢慢說道。

“所以對不虛動手,便是陛下的底線?”沈聽河拈起那三根銀針,“吳穠的本事,終究還是鬆了。”

“聽河,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武帝看著手中拈針,身上衣著奢華,容貌動人的沈聽河,卻再沒有當年月影花枝,他一身夜行銀衣,痛吻含血的感情了。

沈聽河放下銀針,微微一笑:“希奇身子一直不大好,今天他突然請陛下前去,我便察覺有異。”

“希奇剛走,你便動手。”陳述事實,卻也含著不怒自威的壓力。沈聽河卻像毫無所覺:“也只有今天,就算我做了大逆不道的事,陛下因希奇而起的傷懷,能為我多一分保護。”

“這麼多年,最擅長揣摩朕心思的,仍然只有你。”不知是褒是貶的一句話,沈聽河卻突然笑了,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夠了!”武帝憤怒地拍桌,笑聲戛然而止,“你明知朕多麼看中不虛,還行如此歹毒之事,你以為不虛死了,不忘就可以繼位嗎?”

“在陛下的心裡,臣君自然是為了兒子能登基,譖害太子。”沈聽河把銀針慢慢扎進了桌面,數遍歷史,後宮中能同時出現多位武聖高手的情形也屈指可數,武帝確實不愧一個武字。他把銀針深深扎進紅木桌面,在深紅色的桌面上,一點銀星,十分明顯,“太鳳害死狄峻皇后,是不是也是為了讓陛下登基?”

“沈聽河,你別出言不遜。”武帝仍然震怒,但是怒氣,卻沒有剛才那麼濃烈。

沈聽河將三枚銀針都扎進桌子,細長指尖在堅硬的紅木上,以三枚銀針為基點,畫出了一個心形:”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我和我的姆媽,其實沒什麼區別,哈哈。”

斑斕君早逝,當晚,西宮皇貴君封位未奪,卻遷居極樂寺,養心淨神,這成了武帝后宮中,一個天大的謎團和喜訊,多少獸人,為了得冷麵君王一笑,傾盡渾身解數。

武帝獨自離開西宮,遣退了身邊的宮人,獨自散步,不知不覺,竟轉入了坤寧宮,清梧院。武帝沒有鳳君,所以坤寧宮一直空著,人丁寥落,竟沒人發現他獨自來到了清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