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玄只當沒聽見,小心翼翼地把紗布一點點解開,蘇木怕扯到他身上的傷口,只得站著不敢動。
長長的一條紗布落在床上,露出手腕上仍然清晰可見的刀口,劃過整個腕部,略帶紫紅的樣子像一條猙獰的爬蟲。
沈清玄的手指十分輕柔地撫上那條傷痕,問他“疼嗎?”
蘇木趕緊搖頭,“不疼了,一點都不疼。”
手指慢慢移動,觸到另一條只剩一絲白痕的傷口,“上次,你也是這樣替我解毒的?”
本來想要辯解,卻在那人帶著嚴厲的注視下硬著頭皮點了點頭。以為會被責罵,可並沒有,他只是低下頭親吻上他的手腕,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傷口上,帶起一陣酥麻,接著便被他拉入懷中緊緊抱著,那力道甚至讓蘇木有些透不過氣。
“你的傷!”蘇木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壓到他的傷口,可沈清玄卻是不管了,他把頭靠在蘇木頸部深深地呼吸著,似乎是想把這股乾淨清爽的味道給完全吸到身體裡去,這樣的味道讓他安心,讓他控制不住想要靠近。
指尖纏繞著幾縷柔軟的髮絲,手往上撫,摸到蘇木光滑的脖頸,摸到他的鎖骨,沈清玄把身體移開一點,看見他神色緊張地盯著他腰腹的傷口,像是被鬼牽引了一般,他湊過去吻上蘇木的唇。
懷裡的人明顯僵住了,似乎是不明白他在幹什麼,條件反射般地想往後退,沈清玄卻摟住他的後腦讓他不能躲閃,舌尖撬開他的唇鑽進去,觸到他溫潤的舌,靈活地在他口腔中攪動,和他深深地糾纏在一起,卻又緩慢輕柔,就像是要把這人含到口中融化了一樣。
就想要這個樣子抱住他,這樣緊緊地抱住他,讓呼吸的一切都帶著他的氣息,牙齒輕輕撕咬蘇木的唇瓣,又再次加深這個吻,難捨難分。
木質的門被輕叩幾下“家主,你醒了嗎?”
意識裡好像也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慢慢從這股溫暖中回過神來,看著蘇木因為呼吸困難而泛紅的臉頰和微腫的雙唇,沈清玄低笑一聲又輕啄了下他的嘴角,湊在他的耳邊用極曖昧的語氣說“這表示我喜歡你。”
蘇木連耳根都紅了,明明腦子裡認為男人和男人之間這樣有點奇怪,卻又意外地一點也不抗拒,氣息交換纏綿的時候他雙耳只能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那樣幾近窒息竟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特感覺,好像那一刻四肢百骸都被沈清玄的骨血暖透了。
範向忠進來的時候,沈清玄半躺在床上,蘇木坐在床邊,兩人十指相扣,蘇木的頰邊還有兩團可疑的紅暈,範向忠在一瞬間對自己說了十遍“我眼瞎”之後神色如常地向沈清玄行禮,“主子可覺得好些了?”
“嗯,”沈清玄用鼻子哼了一下,眼睛都沒轉過去看他。
範向忠也彎著腰沒起身,“屬下失職。”
蘇木聽得有些不解,轉頭看沈清玄,沈清玄把玩著他的頭髮,說“我讓他照看好你。”
蘇木急了,“範叔他是想救你……”
沈清玄揮揮手,示意他不要說話,蘇木皺眉,如果沈清玄真要讓範叔受罰的話,他是說什麼都要阻止的。
“屬下領罰。”
“沈家規矩,你知道的,”沈清玄說得漫不經心。
“屬下明白。”
蘇木完全不知他們在說什麼,就看見範向忠抽出腰間長劍毫不猶豫地向自己另一隻手臂斬去,蘇木還來不及驚呼,就聽見“鐺”地一聲,長劍被什麼打了一下,勁力卸了大半,哐當一下掉在地上。
定睛一看,地上散落幾塊碎玉,像是沈清玄平日裡佩在腰間的,只是現下已被內力震碎,連碎塊上都有細小的裂痕。
“下去吧,”沈清玄吩咐他,“我只當你已斬過了。”
範向忠從震驚中回神,本來從他答應蘇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該付出什麼,不過這比起家主性命,值得了。只是沒想到沈清玄會網開一面,沈氏家規裡,家主命令大過天,無論任何理由。
他默默地拾起劍,對沈清玄深深地一拜,而後慢慢退出去了。
“你不想罰範叔的,對嗎?”
沈清玄笑了,去捏捏他的臉,“怎麼還沒長肉,哎……虧得我每天好吃好喝的養你。”
蘇木急了,“啪”地拍開他的手,“範叔對你忠心耿耿,那個叛徒不會是他。”很急切地講出這句話,卻在出口後又後悔了,他不是沈家人,他又是以什麼立場去幹涉沈清玄的判斷呢。
沈清玄像是看出了他的尷尬,大手摸摸他的頭,“我知道,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