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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盞終於被打翻,滾燙的茶水澆在蘇木的手上,他卻似乎沒有痛覺一般。
他雙眼如炬,冷冰冰地看了沈清澤許久,慢慢吐出三個字。
“你說謊。”
“誰知道呢?也許我說得是真的呢?”沈清澤聳肩,“蘇公子是知道的,我和清玄不共戴天,我不可能為他說好話,你要說我在編故事,我也不否認。”說到這裡,他刻意停頓了一下,唇邊帶起的笑容看上去無比狡詐。
“可是蘇公子,你若是心裡無半點懷疑,你還會來這裡問我麼?”
外面早已陰沉沉的天空突然劃過一道閃電,過了一會,雷聲震天,驚起群鳥高飛。
牢房的空間很高,小小的窗戶照進一點銀光,剛巧打在蘇木臉上,慘白與猩紅交錯的面目在那一瞬間竟然猙獰如鬼面。
沉默的剎那彷彿過了百年,蘇木慢慢地站起來,靠近鐵欄邊,露出一個詭異無比的笑容。
“沈公子真是名副其實,聰明絕頂,”他一隻手撫上鐵欄杆,直直地盯著沈清澤。
“竟然話已至此,那沈公子一定不介意我再請教一個問題。”
“蘇公子請說。”
“去年初夏時,沈公子有沒有去過西南?”
從他們談話開始至現在,沈清澤的臉上終於明明白白出現了一絲疑惑,“西南?沒有,那時候我忙著給白家添麻煩。”
“那你有沒有派人去過西南?”
沈清澤又恢復了笑容,“蘇公子忘了麼?我派人去西南設伏,還是被你拆穿的啊。”
蘇木垂下頭,轉身便要離開。
“蘇公子,在下也有一事。”
蘇木頭也沒回,只是站住了。
“在下與孤鶩也算相識一場,蘇公子可知道她埋於何處?還請蘇公子每年清明時,替我給她燒些紙錢。”他這話也算是發自肺腑,年紀大了,生活閒了,就是有些愛亂想,想來想去,就覺得這輩子最對不住的幾個人裡,其中之一就是孤鶩了。
卻聽蘇木說道“她還活著,活得很好。”
沈清澤站住,一臉的不可置信,只問“什麼?她活著?沈清玄沒殺她?”
“沒有,放她去了關外。”
沈清澤突然就狂笑起來,笑得站都站不住,不得不伸手支著旁邊的桌子。
蘇木覺得奇怪,便回頭問他為何而笑?
“蘇公子啊蘇公子,你真是不諳世事,尤其對我那九弟,你白和他處了這麼久!”
“別人我不敢說,沈清玄這人我再清楚不過,他就是頭野獸,對待敵人絲毫不會手下留情,現在你居然給我說她放了孤鶩?哈哈,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放任一個差點取了自己性命的人繼續活在這世上!”
這場雷雨來得又大又急,雷聲響了整夜,蘇木就在窗前站著,看外面大雨滂沱,巨大的雨幕擋住了整片天空。
直到第二日初晴之時,他才發覺雙腿幾乎麻木,身上一片冰寒。
也不知沈清玄到底是去了哪裡,也許他根本就是在離山莊很近的地方,所以才會在蘇木與沈清澤見面後的第二天便回來了。
兩人見面後什麼都沒說,在沉默中吃了一頓飯,沈清玄知道蘇木去見了誰,卻又因為心虛不敢問。
吃罷了飯,蘇木便找了個話頭,再慢慢說起去了關外的孤鶩。說著想出一趟門,去西邊走走,順帶著去看看她。
這個提議被沈清玄立刻否決了,只說最近西邊不太平,江湖上突然多了幾個打家劫舍的山寨,朝廷已經派兵前去清剿,西邊要緊張上好一陣。只說要是蘇木想見,他派人去把孤鶩接來便是。
他說得乾脆,蘇木也就應了。過了半個多月,孤鶩到了,一進門就先給蘇木磕頭,蘇木趕緊拉她起來,她看上去比之前黑了些,卻更精神了,言辭間盡是對蘇木的感激。二人隨便聊了聊,她雖把蘇木視作再生父母,可還是像以前一樣寡言,走的時候又堅持再給蘇木磕了個頭。
因著孤鶩的特殊身份,她在沈家沒待多久便再次被送走了,這次蘇木親自送她到山門,臨別囑咐了幾句,又再給了她些銀兩。
等到晚些的時候,沈清玄來樂吟居,本以為蘇木會開心些,誰知一進門就看見蘇木神色淡然地站在廳堂中間,眼也不眨地看著他,那眼神中居然帶了一絲冷漠。
這個眼神一下就把他弄得有些心慌,他走過去拉蘇木的手,想把他抱過來,可蘇木竟然緩慢卻堅定地把他推開了。
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