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也沒好到哪去,幾乎每天都要遭受那散功之苦,當身體冰得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就用蠟燭油滴在手背上……只有這樣,我才能感覺到一絲絲溫熱。
某天,我感覺到自己的功力已經完全恢復,而且連續兩日沒再散功,我開始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快要見閻王了,傳說中的迴光返照,應該就是我這樣吧?
我堂堂的暗夜教教主白翌軒,怎麼可能就這樣靜靜等死?
將還在昏迷中的飛影扶起,雙掌抵在他的背上開始運功……
飛影,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將所有的內力與真氣傳給你,你一定能活下去……你要替我,開開心心的活下去……
晚上,我花了一些碎銀讓別戶農家給我做了一大碗雞湯,飛影昏迷的這幾日一直沒有進食,我想他醒來一定會餓,流了那麼多血,該補補營養。
想起了遇見飛影的第一年,一次因為練功偷懶,我被老爹打得奄奄一息,血流了滿地,所有僕人都不敢接近我,甚至有些人還希望我早點死,只有飛影,他端來了一碗熱滾滾的雞湯,他說,小少爺,喝了雞湯你就能早點恢復健康,這樣,你才能報仇。
飛影……我欠你的太多了,豈是送你這條命可以還清的?
為何我到今日才發現?
床上的人兒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我早料到了,所以雞湯我並沒端在手上,而是放在了桌上。
飛影一看到我,愣了一愣,立刻撲到了我身上,因為幾天沒動過,他的腳一軟,兩人同時摔倒在地,我比他可憐一些,因為我是下面的那個,直接接觸到冰涼的地面不說,上面還壓了一個和自己體重相仿的男子。
飛影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整個身體正壓著我,他只是一臉驚恐的搖著我的肩,問我,為什麼你的頭髮是白色的?
我被他搖的頭暈目眩,就差直接吐出來了,艱難的從喉嚨裡憋出幾個字,頭暈……
飛影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連忙站起身,把我扶了起來。
我拍了拍衣上的灰塵,轉過身端起雞湯遞給飛影。
喝了。命令的口吻。
飛影就像沒看見我手中端著的雞湯,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的滿頭白髮……
教主,你……
好了,你聽我的,把這碗雞湯都喝了,我慢慢告訴你……
飛影半信半疑,但還是接過了我手上的碗。
我讓他坐回了床上,因為他此刻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褻衣,我可不想他才清醒又患上風寒,因為我再也沒有能力為他療傷了。
看著飛影乖乖的把雞湯喝了下去,我也把那天在後山上發生的事與之後的事都一一道給他聽,自己因為動情被冰魄神功反噬的事也順便告訴了他,這也隱瞞不了多久了,既然都離開了暗夜教,我也不該再瞞著飛影。
不過我直接忽略掉自己用內功救他這件事。
飛影聽著渾身顫抖,最後手上一個不穩,雞湯全部潑灑到棉被上,我眼疾手快的將溼了的那張被子拿開,幸虧沒弄髒下面的被褥。
教主,為何你不早告訴我?飛影聲音顫抖。
告訴你又如何?只要動情了就必定會死,誰也救不了。
是焰衣害了你……飛影的黑眸漸漸轉紅,我要殺了焰衣……殺了他……
我按住他青筋暴起的雙手,安撫著他,不關焰衣的事。
你到這時候還護著他?你為了他,命都可以不要?飛影嘶吼著,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憤恨的他,一時間,我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見他一個起身,抓起桌上的劍就要往外衝,我趕忙攔住了他,飛影憤怒的一揮手,我便被他重重的甩到了地上。
其實他的力道不重,只不過他並不知道我已經完全喪失了功力,現在的我,和廢人沒有差別。
飛影大驚,這才恢復了理智,把劍往旁邊一丟,衝過來扶住了我。
他抓起我的手腕,輕輕一按,臉色頓時慘白。
教主……你的武功……他一臉不敢置信。
我攀著他站起身,感覺自己全身骨頭都移了位,沒想到失去武功的我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武功沒了,無所謂,反正暗夜教也不要了。我拉著飛影往床頭坐。
飛影看著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圈通紅通紅的。
我知道,我這樣,他比我更難過。
別怪焰衣……我拉起僅剩的一床棉被硬包住了兩人的身體,將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