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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K�梢換鏤薅癲蛔韉姆死嗑奐��桑瑤'中眾人均以鬼自稱,他們各懷絕技,專以欺凌平民為樂。他也聽說了,辛如鐵以十六之齡登上莊主之位而能服眾,剷除冥帲�且灰鄣某曬Γ�鸌藕芄丶�淖饔謾�

“那時我學藝未精,激鬥時被‘無常鬼’暗算,左肘中了他一掌。”無常鬼以“陰風掌”聞名江湖,當時辛如鐵正以一敵二,他無聲無息地從背後偷襲,若非辛如鐵見機得快把身體挪了一寸,那一掌便不是中在左肘而是中在左腰,只怕當場就會丟了性命。

“不過他打我一掌,自己也沒討了好去。”辛如鐵的臉上閃耀著隱然的傲氣,“我還他一鞭,他卻沒了右臂。後來更是被莊中的一位弟兄斬於刀下。”

凌絕心知道,這輕描淡寫的背後,不知隱藏了多少驚心動魄的細節。他不知道的是,“陰風掌”的掌力是多麼的可怕,簡直就像往人的骨頭縫裡硬生生地嵌入冰刺,足有三個月,辛如鐵只要左臂使力,便會被鑽心的疼痛狠狠肆虐。偏偏他又好強,因為辛致昀希望他在接任前學會用左手使好縛龍鞭法,而那段時間正值緊要關頭,他不肯因傷勢耽擱練功,搽了藥便咬牙撐著。等鞭法練成,病根也落下了。

此後每逢雨雪天時,他的左肘處便會偶有刺痛感突然而至。也不算特別嚴重,只是那樣的一刺,往往會使他拿不穩東西。有一次他在趙晴川處喝酒,才舉杯便把酒水灑了。趙晴川問明情由,牢記在心。自此二人相見時若碰上天氣不佳,趙晴川總會取出這麼一條沾了烈酒的方巾,為他揉搓舊患。

感到觸手之處確實是比其他部位要涼得多,凌絕心咬著唇,一點點地把酒液搓開。白酒的芬芳縷縷散出,凌絕心卻越聞越覺得辛辣刺鼻:自己在辛如鐵的生命中缺席得太久,錯過了多少次這般為他緩解疼痛的機會?

手肘慢慢地回暖,辛如鐵拉住凌絕心,柔聲道:“我好多啦,你歇一陣。”便把他微涼的身體攬入懷裡。凌絕心汲取著他的氣息,聽著他的心跳,忽然間什麼都不想做了——若能就這麼抱著他,直至地老天荒,就是世間最美好的事情。

辛如鐵對趙晴川僅有朋友的情分,夕兒其實早就知道,但她親眼看著趙晴川多年苦戀,實在可憐,便存了僥倖的心思,想著代她一訴衷腸,希望能打動辛如鐵。誰知辛如鐵始終不予回應,因此不再多說,只是默默地來回移動熨斗,屏風的那一側也悄無聲息。

夕兒把兩人的中衣熨幹了,搭上屏風,道:“公子,中衣熨好了,公子若覺得冷,不妨先穿上。”接著又去熨外衣。這時雨聲漸弱,凌絕心取衣服來穿了,不住暗暗祈禱天氣快快轉晴。

待外衣也在熨斗下變得乾透,正如凌絕心所願,窗外已是風疏雨霽。凌絕心略略整理了一下衣發,又討來梳子幫辛如鐵重新梳了頭,便想告辭。不料夕兒搶在前頭道:“公子一場來到,不如在這裡用些茶飯再走?姐姐方才到地裡摘了瓜菜,都是咱們自己種的,新鮮得緊。如今已經在做了。”她知辛如鐵看不見,目光灼灼的只盯著凌絕心,面上盡是殷切冀盼之意,生怕他出言拒絕。

凌絕心被個小姑娘用這種眼神看著,告辭的話哪裡還說得出口?垂下頭去,只憑辛如鐵決定是去留。卻聽得辛如鐵道:“既是這樣,便多有叨擾了。”

※※※

二人跟著夕兒出到廳中,小圓桌上已擺了兩葷兩素:紅燒鯉魚,木耳蒸雞,上湯絲瓜,清炒白菜。四人圍坐,趙晴川和凌絕心一左一右地坐在辛如鐵身旁。

凌絕心照舊先給辛如鐵佈菜。辛如鐵嚐了一口鯉魚,讚道:“晴川的手藝還是這麼好。”

趙晴川低頭一笑。她自然不會告訴他,她冒著大雨走了一里多的路,才買到一條肥美的鯉魚。她並不需要他承她的情,只要他吃得高興,她就真心歡喜。

辛如鐵對食物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好惡。她記得,那時在百鳳樓開宴,無論是作東還是作客,辛如鐵都會把點菜權交給別人。她留心觀察過,一桌子菜餚,每樣他都會吃一些,從來不挑剔。只有那麼一兩道菜,會讓他多夾兩筷,而紅燒鯉魚就是其中之一。

於是她特意跟樓裡的廚師學做這道菜。一開始,纖纖玉指不知被尖利的魚鰭扎傷過多少回。他來到百鳳樓一定會取她的名牌,而她總會讓他等上半個時辰。然後她來到他身邊,說,我想吃紅燒鯉魚。

起初他並不知道那半個時辰裡她並不是在梳妝,而是躲在逼仄悶熱的廚房裡燒魚。直到有一天,酒酣耳熱的姐妹在席間調笑:“都怪辛公子許久沒來過,害得晴川姐姐做鯉魚的手藝都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