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上馬和嚴華並轡從坊間進皇城,再進宮城。
路上,嚴華狀若無意地提起燕帝採選一事。
慕容輝道:“聖上多年未曾納妃,此舉乃是天下幸事。”燕帝登基那年唐丞相將女兒送進宮,太后也在燕帝原來的太子東宮挑選了一些安分的宮女放在燕帝后宮,這幾年來,燕帝雖然驕奢,後宮卻沒有半點訊息,這次之於天下來說的確是幸事。
嚴華頓了頓,卻沒有說話。
慕容輝像是感覺到什麼,問道:“莫非嚴兄家中有佳麗得選入宮?”他恍然想起嚴華似乎是有一個妹妹的,宋州刺史歸降時不就是讓女兒女扮男裝來使麼。
嚴華點了點頭:“舍妹年方二八,正是適婚之齡,父親已經應詔將她送進京了。”
慕容輝笑道:“
嚴兄不必擔心,令妹膽識過人,又是美貌佳人,必定能屏雀中選的。”
嚴華卻輕輕嘆了口氣:“我便是擔心她屏雀中選,”側過眼望著近在咫尺的宮門闕樓,神思惆悵,“這宮中是誰的天下,這天下操控在誰的手中,路人皆知。若是妹妹被聖上選中,日後無論寵不寵愛都怕事難了終身。”
他把馬頭牽過來一點點,離得慕容輝近一些,低聲對慕容輝道:“慕容大人,此事,你可否幫個忙?”
慕容輝大覺奇怪,這嚴華按理說是唐丞相的心腹,妹妹進宮理應是件能更好掌控皇帝的好事,怎麼嚴華卻要自己幫他呢,而且……
“你要我幫什麼?怎麼幫?”慕容輝問。
嚴華低聲在他耳邊道:“慕容大人和聖上交情匪淺——”
慕容輝跟被燙著了一樣,一把推開嚴華,驚疑不定地道:“你別胡說!聖上是君,你我是臣,我們之間,只有君臣之情!”
嚴華見他如此大反應,不由也愣了一下,忙拉住補救道:“我只是隨口這麼一說,看來是我道聽途說,還請慕容大人恕罪。”
嚴華拉著他的手有些緊,慕容輝掙脫開來,抓了韁繩,緩緩說:“令妹之事恕我我無能為力,嚴兄還是另想辦法吧。”說完,也不再策馬緩行,一拉馬韁,馬蹄輕快地進了通往禁苑的夾城。
按品級戰列,慕容輝距離燕帝的御座算是比較近的,但他卻始終沒有抬頭去看天子一眼,也就根本不知御座上的那個人是不是在偷偷打量著他。
狩獵時本應先派人怕獵物圈在一定的範圍裡,隨後再去狩獵,可燕帝卻迫不及待地要自己騎馬去找獵物。
唐丞相勸誡道:“聖上還是安坐等待,一會兒御林軍就會將獵物圈起來,到時候聖上必定能滿載而歸。”誰都知道這是奉承話,就燕帝那疏懶的樣子,平時只懂得吃喝玩樂,別說圈起來打獵燕帝能不能有所斬獲,就算是把獵物放在燕帝面前,按住了讓他拿刀殺也不一定能殺得死吧?
眾人在底下腹誹,燕帝卻根本不管,將手裡拿著的琉璃夜光杯中盛的美酒一口飲盡,晃晃悠悠地向下走,還揚聲道:“朕今天就是要自己去找獵物!你們誰都別攔著朕!誰敢攔著,一會兒朕打了獵物就不給他肉吃!”
眾人都在底下竊笑,站在慕容輝身邊不遠處的唐晏和唐逸兄弟倆兒語帶輕蔑地議論。唐晏道:“看聖上這樣怕是又喝了不少,有三壇沒有?我看待會兒連馬背都爬上不去,打獵?怎麼可能。”
唐逸肥胖,穿了厚厚的冬衣更像個球一樣,他摸了摸肚子上的贅肉,嗤笑道:“我等要是等
聖上的獵物佐餐,那不得餓死了,哈哈!”
慕容輝抬起眼,看向燕帝步履蹣跚的身影。
如唐氏兄弟兩個說的差不多,燕帝爬上,馬背足足爬了三四次才爬上去,大總管蔣慶和一種小黃門宮女急得手忙腳亂。
燕帝策馬緩緩行去,因燕帝說了不讓人跟隨在後,御林軍們也只能離得遠遠地去保護。
慕容輝四下看看,卻沒找到個說話的人,有人來稟報唐丞相獵物已經圈好了,唐丞相領著一干子文臣武將狩獵去了,嚴華特意過來叫慕容輝。
慕容輝舉袖輕咳了幾聲道:“前幾日受了風寒,還沒好,實在是精神不佳,不好意思,嚴兄自便吧。”
嚴華皺著眉頭道:“莫不是方才我說的話冒犯了慕容大人,擾了慕容大人今日的興致,慕容大人現在才與我如此生疏?”
慕容輝面部表情僵硬,連道嚴華想太多:“我今天本來也就是想來騎馬散散心,我在附近自己轉轉就行,嚴兄快去吧,別讓我擾了嚴兄的興致才是。”
嚴華見他油鹽不進,也就無可奈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