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浪費體力。”
楊翼不作聲,瞅準柳春山給人讓路的機會,打馬狂奔。良久,未聽到身後有馬蹄聲,大喜,放慢速度,小跑而行,未已,忽仰天長嘯,剛才怎麼忘了,自己孃親還在碧柳山莊呢。
柳春山悠然而行,不久,即見楊翼耷拉著腦袋等在路邊,不由暗笑,也不理他,只管前行,楊翼磨磨蹭蹭跟上,一同回了碧柳莊。
吃過晚飯,柳春山一指點了楊翼昏睡穴,抱他回房睡了,然後親自端了一碗參湯到楊氏床前,作孝子狀,兼試探和實施下一步計劃。
楊母甚是虛弱,每日只在床上將養,吃飯也在床上,見他來了,忙欠身說道:“柳公子,這可折煞老身了。”
“伯母不必客氣,我與楊翼兄弟論交,母親又早喪,早將您當母親看待。”
“老身怎麼當得起。”楊母露出慈愛笑容,看著柳春山。柳春山卻覺得這老夫人的目光裡有著看透了他一切心機的瞭然,他定了定神,說道:“當得起,今後在下執子禮待您,與楊翼一般。待楊翼也會如親兄弟,不讓他受人欺凌,一生富貴,快樂無憂,請伯母放心。”
“你真的會如此待他嗎?”老太太蒼白的臉上忽然泛起紅暈,呼吸也急促起來。
柳春山聞言兩眼一亮,立即跪地對天發誓:“柳某發誓,若我錯待楊翼,定遭天遣。”
楊母長嘆一聲,慢慢靠回枕上,說道:“柳公子請起,老身有話說。“
柳春山心中喜悅,難道楊母竟然真要將楊翼託付與自己了嗎?
楊母道:“既然柳公子說要待我家翼兒如親兄弟,說不得,老身要厚著臉皮問了,不知柳公子家有多少資財?在你們那江湖中地位又怎樣,與朝廷的人有沒有交結,若出了事,能否保全自己?”
這話在外人聽來問得甚是奇怪,但場中二人均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柳春山正色答道:“柳家雖稱不上富可敵國,然放眼天下,財力超過碧柳莊的也不過三四家,在江湖中柳家算不上名門大派,但黑白兩道輕易不來招惹,立莊百年,迄今無事,至於在下武藝,江湖中也排得上前十位,朝廷中雖無柳家人,但柳家奴才的兒孫倒有幾個一二品官,若出了事,撇下財力和關係,憑柳家武力亦可保得自身無事,這些,伯母可放心?”
楊氏微微點頭,說道:“那老身就放心了,不過,有些事你也要知道,很多人都以為老身刻薄,明明翼兒的秉性根本不適合當官,我卻偏偏逼他讀書應舉,可他們哪裡知道我們孤兒寡母艱辛,老身婚後不生育,不知受了多少公婆的罪,每日吃齋唸佛,三十歲上才好不容易有了翼兒,誰知他父親又很快去了,我獨力撫養他長大,中間又不知受了多少苦多少欺,這些年受盡苦楚,老身只有一個想頭,翼兒一定要當官,要有錢有勢,這樣才不會受人欺,才不會受苦,可我兒偏偏太直,太善良,心又軟,這官哪裡能一直當下去?如今他有了你這個兄弟,老身便死也瞑目了。”
“伯母怎能說這樣的話,您在碧柳莊,定會長命百歲。”柳春山心喜非常,沒想到老太太如此曉事,他原來計劃竟不用實行,這最大障礙就沒了,人一高興,話也孩子氣起來。
楊母聞言又是一笑:“孩子,老身的話還沒說完。”
啊,柳春山一驚,莫非又有變故。
“老身要你答應一件事,就是你要幫我兒尋一房妻室,要他給我楊家留香火。”
要楊翼娶妻?簡直是笑話。柳春山身子一僵,便不答話,楊母目光炯炯盯著他,毫不放鬆,二人默默對峙,半晌,柳春山終於一咬牙:“在下答應就是。”
楊母放鬆下來,軟軟倒回枕上:“老身累了,柳公子請回吧。”
柳春山施了一禮,默默出去,到門口時楊母嘶啞的聲音又傳來:“柳公子莫忘了你發的誓,和你答應老身的事,如果食言,老天也不饒你……”
柳春山大步走出去,楊母倒在床上,老淚縱橫。這回窮途末路,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只好相信這個兒子所謂的兄弟,只願兒子能一世安好,給楊家留下血脈,可是,那柳公子卻非真正純善之人,翼兒他能得無恙嗎?楊母發現,自己殫思竭慮,卻終不能放心,想到此,喉頭甜腥,一口血噴了出來。
楊母又一次病重,楊翼憂心如焚,鎮日眼睛泛紅。柳春山卻表示他已無能為力,只能讓老太太調養,捱一日是一日。縱然他也可稱妙手回春,但對一個風燭殘年、宿疾纏身的老人會得的各種病他可沒有辦法。楊翼自是不信,柳春山無奈,派人請來了數位名醫,讓他們把楊氏的病說給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