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顆挑開白色襯衣的扣子。
他跨坐在青年的身上,匕首在對方白皙的胸前輕輕滑動著,卻沒有留下傷痕。
“在你眼中,我到底算是什麼呢……”少年低下頭,黑色的額髮擋住了他的眼睛。
智者沉默著,緊盯著少年。
“為什麼你不害怕呢?我很可能會殺了你呀。”少年用匕首指著智者的心臟。“你覺得我此刻是什麼感受呢?你隱瞞了我,想要利用我來破解詛咒。因為有著和女巫同源的魔力的我是唯一能解開詛咒的人。對嗎?”
“對……”智者閉上眼睛。
紅刃的匕首微微刺進智者的肌膚,那冰涼的刺痛感讓智者擰起了眉毛。但少年的荊棘讓他動憚不得。
“暗影女巫詛咒了你的時間。讓你無法真正地活著,也無法真正地死去。作為她的兒子的我……其實你是恨著我的,對吧。”少年手中的匕首繼續往裡刺進一分,血液浸溼了智者的襯衣。“在那些日子裡,你教導我魔法,對我照顧有加。那些也是假的……”
少年像在哭泣。智者身體一震,抬眼看向他的臉。可少年的臉上沒有眼淚。
手下使力,匕首猛地扎進智者的心臟。
“!”
青年繃緊了身子,可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回過神來,他看到胸前根本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連之前的血跡都像幻覺般消失了。可下一刻,智者驀地睜大了雙眼,痛苦地咬住了雙唇。
心臟……心臟被什麼東西緊緊地束縛住。
胸前一涼,心臟傳來的疼痛立即退得無影無蹤。
少年用匕首劃開了手指,他的血滴在他的胸前,像有生命般遊動著。幾秒鐘後,血凝成了鉤狀的纏在一起荊棘圖案。
“我是巫師,可我也是王子。”少年的手指撫摸著那猩紅的印記,“從今以後,只要你有哪怕一丁點向他人說出我的身世的念頭,纏在你心臟上的荊棘就會馬上致你於死地。”
“我必須保護我的國家。”少年握緊了匕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作為唯一的王儲的我,和暗影巫師沾上哪怕一點關係,母親過去在戰爭中結下的仇敵就不會輕易放過我的人民。所以……不要怪我。”
銀髮青年失神地看著他。像在問他“就只是如此而已麼?”
他看了看王子手中的匕首。那紅刃的匕首在施法後已經完全褪做銀色。
打從一開始,他便沒有打算殺了他?
“……對了,還有一件事。差點忘了。”王子左手撐在智者勁側,低頭看著他。
深深地,一心一意地,仔細地端詳著他的臉,像要把他的模樣刻在心裡。
王子用手捂住智者的眼睛,害怕看到他的眼神,“這樣,一切都結束了……”
他俯身吻上銀髮的青年。
他全身心地投入這個吻,調動所有的神經去感受這一刻。
他對自己說,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他比自己以為的要更喜歡他。
當他對自己說“我只相信我的選擇”時,他是真的很高興。
那是對自己的認同。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一切像是偷來的,不屬於自己的。內心深處他無法心安理得地享受作為王儲的一切。可對方卻明確地表明,他選擇的,就是自己。
他並不喜歡突然成為類似救世主一類的角色。可這樣的命運卻是他能夠心安理得地接受的,是讓他能夠心安理得地,被對方倚賴的。
所以他接受這樣的命運和危險。只要是對方的要求,他便努力地去做。
後來,他知道,原來自己一開始就並不無辜。他身體裡的巫師血統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而對方如此確切地認定他,也只是為了他的血統。
可是,他依然感謝對方,在那時給了他那樣一個答案。
智者所做的一切算不上背叛。
他一開始就是被牽連進詛咒的無辜者。暗影女巫是讓他淪落到那種地步的仇敵。而作為仇敵之子的他,又如何要求對方的全然信任呢?換作自己,自己也會隱瞞著一切找機會解開詛咒。
就算智者對他有殺意,甚至打算藉機殺了他,他也不奇怪。那條項鍊……唯一估算錯誤的就是暗影巫師實在過於強大,換作一般的巫師,也許早就被毀了的魔力之源。
……就當是自己替母親還了這筆債。讓這一切都有個了結。
他不恨智者。
可他的心已經丟了。
王子的呼吸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