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起,他就想好了隨後的一切,並著手佈置。讓伍子昂出京並不是為了女貞,而是找藉口讓他離開自己。也許,這是他和子昂的最後一面;也許,當子昂再次回京的時候他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當他懷了孩子時,他的命便不在自己的手裡了,他有足夠的信心可以生下嘉佑,但他不能賭那一丁點的可能性。
“子昂,不要怪我。”
閣樓內,飄蕩出極輕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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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暖閣,趕回京城的溫桂和孔謖輝跪在地上,何歡趴在秦歌的腿上,大眼水汪汪地問:“皇帝哥哥,梁王大哥是不是惹您生氣了?您不要怪他,梁王大哥他可能是一時糊塗,您,您把他叫回來吧。”
溫桂和孔謖輝也想跟皇上求情,不過閻日已經提醒過他們不要多嘴,他們只能幹著急地這麼跪著,希望皇上能消氣。
秦歌疼愛地一下一下摸著何歡的頭,威嚴地對著溫桂和孔謖輝道:“朕要如何處置梁王,朕自有打算,不該你們插手的事你們不要多事。你二人都跟了朕許多年,難道還要朕教你們嗎?”
溫桂忍不住顫抖,孔謖輝緊抿著嘴,滿腹的不解。皇上愛了梁王那麼多年,怎麼會輕易說流放就流放了?他能感覺得出皇上是故意把他和溫桂支走,為的可能就是此事。
秦歌這麼一說,何歡不敢出聲了,皇帝哥哥雖然寵他,可他就是不敢跟皇帝哥哥任性。皇帝哥哥冷下臉來的時候比父王還可怕呢。溫桂紅著眼圈想要說什麼,然後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閻日的眼色,他伏在地上道:“皇上,奴才逾矩了,請皇上責罰。”
孔謖輝自然也看到了,跟著說:“皇上教訓的是,屬下忘了本分,請皇上責罰。”
畢竟是自己人,而且秦歌最信任的也是這兩人。他倦倦地打了個哈欠,道:“你二人一個是太監總管,一個是內廷統領,別總是教朕操心。從今日起,你二人還是和閻日申木輪流服侍朕,不要讓生人靠近朕。孔謖輝,你平日裡吊兒郎當,從不管內廷那邊的事,現在梁王不在京城,你要多上心了。”
最後一句話令溫桂和孔謖輝都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嗅出了皇上話中隱含的那麼一絲絲味道。兩人同時掩住驚喜,大聲道:“奴才(屬下)遵旨。”
“嗯,你們下去吧,朕乏了,何歡留下來陪朕。”揮揮手,秦歌向炕裡挪了挪,何歡欣然脫了鞋上了炕。屋內的人立刻退了出去,不敢多打擾。
一出了西暖閣,閻日就悄聲對孔謖輝道:“梁王的事不必過分擔憂,你們務必要看顧好皇上。”
孔謖輝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梁王被流放一事是不是有內情?”
閻日點了點頭,又道:“不要多問,用不了多久你們就知道了。宮裡人多口雜,萬事都要小心。”
孔謖輝的心踏踏實實地落在了肚子裡,拽住一臉糊塗的溫桂匆匆忙忙地走了。經過了這段日子的矛盾糾結,閻日也下了決心。所有的人都按照自己原先的安排在計劃著,行事著。
六月初,越勒雲秀有孕的訊息傳了出來,險些震碎了溫桂和孔謖輝的心肝,也差點把何歡的心肝震壞了。公主姐姐不是喜歡伍三哥嗎?怎麼會有了皇帝哥哥的孩子?面對這一團迷亂,宮中和朝堂上的氣氛更加緊張了。
(24鮮幣)沈溺:第一百一十四章
六月的京城已有些熱了,對平素並不怕熱的秦歌來說,今年的夏天他是格外難熬。就在前幾天,越勒雲秀有孕的訊息被他有意識地散了出去,太師知道後喜極而泣,比他自己有了孫子還要高興。越勒雲秀的寢宮外全部是秦歌安排的人,兩個多月的身子還看不出什麼,不過他已經讓越勒雲秀準備了,腹部也塞了墊子。
慢慢地撫摸自己貨真價實的肚子,秦歌的心情是愉悅的。雖說孩子還小,但他能感覺得到他一天天在自己腹中的變化。而這個孩子似乎也很體諒父皇的辛苦,除了早上醒來的時候會想吐之外,秦歌沒有太多的難受,胃口也較以往好了許多,不過精神差了,總是犯困。
打個哈欠,秦歌閉上眼睛。涼亭內不時有風吹過,吹得秦歌更是昏昏欲睡。已被閻日叮囑過的溫桂立刻從小太監手上拿過毯子給皇上蓋上。皇上這陣子很能睡,王爺又被“流放”了,越勒公主還有了皇上的骨肉,溫桂整個人都一直是渾渾噩噩,糊里糊塗,又萬分不安。
孔謖輝依然是雙手抱劍的姿勢站在涼亭內一角。他在琢磨了閻日的話之後反而不擔心梁王了,他唯一不解的就是那個女貞公主。他怎麼想也想不通皇上為何要讓女貞公主懷上孩子?別人不知道,但他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