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遠山趕忙站起身,弓腰施禮:“皇上終於一日會贏臣的。”
嘉佑帝平平衣襟,斜眼瞥過癱在地上完全嚇傻的高公公,神態自若道:“那請高將軍帶路吧!”
且不說高拱,就連嘉佑帝進入正殿時也是一驚,滿當當的大殿裡竟是鴉雀無聲,唯有趙王韓騏立於中央。
“晉王爺可在?”高拱緊緊扣住嘉佑帝的肩膀,一柄長槍擋於身前:“嘉佑帝在此!”
反覆觀察確定了此人正是嘉佑後,趙王韓騏從袖筒中抽出早就擬好聖旨,開始宣讀:
“先帝嘉佑昏聵無能任用佞臣、妖道禍害百姓,有愧於天地之大任。現晉王韓景對外平蠻奴,對內鏟曹黨,英明神武,實乃一代帝王之才,為韓氏千秋大業,為天下黎民百姓,嘉佑帝自願讓位於晉王。晉王韓景於今日起為韓氏第七位君主承霄帝,先帝嘉佑改封齊王禁足於朝陽宮!”
高拱掃視一圈發現不僅是晉王,就連他貼身侍衛高展、護從軍都不在,心裡疑惑更甚,一把擋開前來押送嘉佑計程車兵,大喝一聲:“晉王!不對!是承霄帝呢?為什麼宣旨時聖上不在!”
“天牢走水”,趙王韓騏將聖旨遞給部下,面帶焦慮:“聖上他趕去救皖大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八章
自宮變後承霄帝韓景一病不起,封帝大典尚未舉行便撒手而去,留詔令兩條,在位共一十八天,因承霄帝無後,趙王韓騏繼位為隆興帝。承霄帝是燕史上在位時間最短,也是唯一一位沒有真正通使過年號的皇帝。所謂承霄年,不過存在於史書上九月北宮門政變的寥寥數筆。
——《燕史》
“來人!”
“皇上,您醒了?”
“拿筆來!”
“太醫說要您好生歇息……”
“咳咳……我說你寫……”
“奉天成渝皇帝詔曰前太子太傅皖槿一心為國、忠誠可見,皖家亦是世代忠良,今免除皖氏子孫賤籍,追封皖槿為平國公,嘉陵封地三千由其子孫繼承;封皖紫霄為紫衣侯,錦陽府、滻州及臨近七處州縣做封地,免除三年徭役,五年賦稅。”
“皇上,請你過目……”
“再傳一道口諭下去……朕要在這皇宮裡種滿桃花,每一個宮殿、巷子都要……咳咳……還有鏡湖以後改叫做滿花湖!”
“皇上,您歇息吧!”
“昨夜朕做了個夢”,韓景仰躺在龍床上,淡黃色的薄紗垂下模糊了身影,虛弱的聲音聽起來更是飄乎乎的不真實:“夢見了些以前的事,他問朕不回大都了好不好?我才想說好呢,就忽然起了大火,接著就什麼都沒有了……”
小云鼻子發酸淚珠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滾,一把奪過剛進門的高展手裡的藥碗,嘟噥道:“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早幹嘛去了!公子人都沒了,還唸叨這這些幹什麼呀!走的人已經走了,活著的總要好好活著,折騰來折騰去,還沒有荒唐夠!”
“小云!”高展被小云的言論驚起一身冷汗,忙伸手去捂她的嘴:“你怎麼這麼說皇上!”
“說的也沒錯!”韓景勉強直起身:“是荒唐,我也覺得自己荒唐……”
“皇上”,高展一愣,這才想起來懷中的書信,雙手呈上:“長樂公主她……留信出走了!”
“走了?”韓景接過長樂的親筆信,草草掃過:“長樂她終究是厭惡了這皇宮,兄弟相殘的確不是出讓人歡喜的好戲。真是便宜公子淵那小子了!”
“原來和淵公子離開的”,高展若有所思,“難怪好些天沒看見他了!”
“他心不在朝堂”,韓景說得極度無力,聲音裡透著化不開的疲倦:“紫霄、公子淵、長樂,一個個都走了!就留下朕自己孤零零地去做那寡人!”
“我!小云!”高展急切道:“還有家兄高拱都在皇上的身邊!”
“也就只有你們了”,韓景似是鬆了口氣,聲音聽起來竟還帶著笑意:“可看看這朝堂還有幾人是忠於朕!這‘天’眼看著就又要變色了,別人也都要活著,朕不能怨他們!”
“皇上您不會有事的!”高展情緒激動,大嗓門震得韓景都直皺眉頭:“您會是好皇帝!百姓……百姓需要你!”
“韓騏也會是個好皇帝!”韓景透過薄紗看著跪在床前的人:“回去告訴高拱,待朕走了以後他要聽從韓騏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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