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
“唔…。。”忽如起來的疼痛,江南低吟一聲,慘白著一張小臉,緊緊的咬著雙唇,雙眼朦朧的看向一臉冰冷的男人,疑惑,不解,還有些哀傷。
夏侯湛塵看都不看他一眼,接過侍女遞過來的瓷碗,看著鮮血從白皙纖瘦的手流出,一滴滴越流越快,匯聚在瓷碗裡。
“啊……嗚嗚…。”看著鮮紅的血從江南的手腕上潺潺的往下流,那道觸目驚心的紅,古小西驚叫出聲。血,江南的血。夏侯老爺怎麼能這樣對江南?江南痛的。現在就放血,江南會死的,會死的。想到江南不久後會死的事實,到時自己再也看不到這麼好看的江南了,古小西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嘩啦啦的流了一地。
古流西不僅醫術了得,他的武功在撫櫻也是排得上名的,但跟夏侯湛塵比起來還是差了那麼一截的。當他意識到夏侯湛塵要做什麼的時候,江南的手已經見血了。古流西繃著一張臉,平時溫和微笑的眼睛裡全是怒火,灼灼的燃燒著。
室內的氣流似乎停止了,讓人感到窒息,沒有人出聲,屋裡除了古小西嗚嗚咽咽的悲慼聲就只剩下血液滴落碗裡的聲音。“嘀嗒嘀嗒”一聲一聲,透著詭異的淒涼悲慼,似生命一首生命的輓歌。震顫著屋裡所有人的心臟。
江南愣愣的看著自己不斷冒血的手,起初一瞬間的痛已經變得麻木了,只有血液不斷往外流逝的詭異觸感。他不知道面前這個男子半夜把自己擄來,要自己的血有生命用,但,此刻,他心裡很平靜,是的很平靜,沒有怨沒有恨,似乎只要是這個男子想要的,他都會給,心甘情願,即使是自己的心願。江南想,自己怕是徹徹底底的沒救了,梅城的人都誇自己是活菩薩,其實他心裡明白,自己只是單純的看不得別人受苦而已,既然自己能幫就幫一下把,反正那些碎錢江家還是出得起的。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江南不覺得有生命好炫耀的,大家都那麼誇他,每次聽到他都會臉紅,不是害羞,是覺得愧於“活菩薩”這三個字而已。而自己,真的有這麼善良嗎?即使別人要自己放自己的血,要自己的命,自己也毫不猶豫的給了。江南想不通,也沒有心思去深究其中的原因。
鮮血不斷的流出,匯聚,瓷碗裡的血也越來越多,快有大半碗了。江南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了,慘白慘白的,緊緊咬著的雙唇也滲出的一絲絲紅,卻也是白慘慘的。
夏侯湛塵的目光始終都是落在瓷碗上的,面無表情,似乎那些不斷流出的血,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水而已。
古小西似乎更加悲慼了壓抑不住嗚咽得更大聲了。
“夠了。”古流西曆喝一聲,一把搶過碗,憤怒的瞪了面無表情的夏侯湛塵一眼,一手用乾淨的布巾按住江南的傷口,一手把小半碗血交給一旁被他的怒喝嚇得被自己的嗚咽聲哽到的古小西,“拿起按我交的方法把藥煎好。”
古小西眨了眨紅腫的大眼,一哽一咽的看著他,“古流西。”古小西只有在很委屈的時候才會叫他名字。古小西從來沒見過自家主人這樣生氣,雖然平時他愛捉弄自己,有時會板起臉來教訓自己,但他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氣,他從來都沒放在心上,這次古小西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一向和善的人真正生起氣來是很可怕的。古小西嚇到了,但這不是重點,他覺得委屈,古流西竟讓他拿江南的血去煎藥,他才不要。
古流西一聽他那聲委屈彆扭的叫喚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了,這磨人的小家夥,他得趕緊幫江南處理傷口。
“你想要江南再被放一碗血嗎?不想的話就乖乖的按照主人的話去做。”古流西表情很嚴肅,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不,不要。我去,我去。”古流西被他的話嚇到了,忙接過碗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還不放心的回頭看了江南一眼。
古流西把古小西打發走了,拿出金創藥灑在江南手腕的傷口上,看血止住了就仔細的包紮起來。
夏侯湛塵冷著一張臉站在一旁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謝謝,古大夫。”江南看看被包紮好的傷口,虛弱一笑,跟古流西道謝。
“叫我古流西或流西就好。”古流西也笑,他不知怎麼說這個少年好,明明是他們傷害他的,他還要向自己道謝,雖然動手的不是自己的,但自己也難逃責任,要不是自己把解毒的方法告訴夏侯湛塵,他也不會被擄到自己來,被割腕放血了。“好了,先躺下來休息一下,等一下梳洗完了給帶好吃的來。”古流西拍拍江南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像大哥哥在哄小弟。
“哦,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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