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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易殤打個哈欠,望了望天,只見月漸西沉,而遠處一處隱約有個人影在院門外躊躇,那移動的身影似在說,出了事,他最喜歡出事的感覺,唯恐天下不亂。

“月上有暈,據說月有暈,必有雨,不知道明天是斜風細雨,還是暴風驟雨?”易殤笑看月,想冷眼旁觀福恆的躊躇,及自己的生死——福恆對九爺的心思,都是個中人,他易殤怎麼不懂,只是賭這情有多深,若是沒有他揣測的深,那麼今夜他易殤就是送死——

只是,說無所畏懼何其灑脫,而面對時,才發現自己的牽掛多深。

他易殤至今還沒對那個人說過一句,心中埋藏了二十年的話:

即使他三爺是男人,即使三爺那夜只是被人脅迫出現在他的新房,但他易殤只知道,自己年少時,揭開蓋頭那刻就愛上了他……

福恆不語,他討厭被人威脅,討厭被人拿住把柄威脅,更討厭別人看出永銘對他福恆何其重要,但他更明白,自己從那年跨上馬背時,他就想要保護永銘的心不曾變過。

“皇家最是無情,你何苦執著。”福恆揮手示意影衛們後退,讓出可以私聊的距離,然後緩緩地低語,他記得這是永銘勸他的話。

“那時候不知道,知道時,不能回頭,你現在問不覺得太晚了嗎?”要是知道,當初福恆何永明就別說三爺是誰,他易殤就不會找到人,更不會趟進皇家的這攤子渾水,誤了半生,現在說放手,何其可笑。

“我不能保證你什麼……”福恆嘆氣,他若有這能力,他又何苦時時擔心永銘被人利用,被人陷害,又何苦恨不得時時刻刻把永銘綁在身邊,想把他護在懷裡,說什麼同生共死,誰不想活著過一輩子!

易殤心中一緊,腦中閃過三爺的那張女人似的臉,心痛,暗歎賭輸了,準備奮起逃出一命,卻不想福恆緊接著說了一句:

“但若你如你所言,康安也當竭盡所能祝你一臂之力。”

呃?

易殤抬眼,有點不敢相信,他居然能賭贏。

“你該走了,三爺要起了!”福恆起身。

“皇子們私下裡的事捅破了!”易殤從福恆身邊擦過時低語。

福恆一怔,眼雖看見了院外的景濤身後隱隱似來了人,但易殤的話還是讓福恆身體為之一震——

捅破,那意味著結黨營私,謀奪儲君之位……甚至謀逆……

“據我所知,參奏你的摺子也快到了!就在今明之間!”易殤錯身而過,“你要救人就趕緊趁早兒吧,我來時,似乎看見彈劾怡親王的摺子剛好呈進宮!”

福恆回頭:“為何不早說?”

“是你想得太久!”易殤望了望月,“快寅時了。”只怕來不及了!其實好想知道,當那個皇城裡的孤家寡人知道他還沒死,兒子們就一個個按耐不住、蠢蠢欲動時,心裡作何感想……

“我後悔我沒殺了你!”福恆切齒,為永銘,更為京城那個皇帝大病尚未痊癒的“生父”。

“殺我,也於事無補。”易殤剛走到院牆處,摸了摸手上的暗器,笑道:“我倒覺得是他的這群兒子,都太著急了。而你……你的母親大人似乎來了……”

“……”福恆要說什麼,卻只能看著易殤翻牆而去,而院門處,黃公公的身影正疾步跨門而來,一種死亡的氣息,伴著他的腳步臨近,因為在他的手中,福恆看見了明黃的卷軸——

那是宮裡的聖旨!

第十九章

賜死喚月——用巫蠱之術禍亂朝廷重臣,誅族。

即刻將宮外眾皇子的親王、郡王、貝勒、貝子府邸圈禁——事情查明前,眾皇子府第不許任何人出入。

緝拿怡親王——唆使巫女禍亂朝廷重臣……黨同大皇子陷太子於不義,不忠不孝,即刻秘密緝拿回京,刻不容緩……

入夏後的雨,依舊是在端午那幾日下得最為滂沱。

江畔浪高風疾,雨勢傾盆,永銘與工部幾個官員正撐著傘在壩上看著汛情。

“今年多雨,只怕這水壩還要再築高些,才妥當!”一個官員挽著褲腿,渾身滴水地在永銘耳際伴著雨聲,濤聲大聲喊著。

“年年在修,這是要多高?”另一個協同永銘在江畔兩股戰慄的官員回喊,總覺得朝廷每年撥給修築攔壩的銀子都好似往江裡丟似的,沒見過聲響,就撲通一聲沒了。

“董大人,這江水年年橫衝而下,帶來的可不僅僅是水,還有泥沙都在江底呢!這泥沙越來越多,河床也升高了,不把河壩往上修,江水就溢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