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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好說,正是家師。”

說完,又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周楚澤想起葉逐塵那巔峰造極的輕功,倒也不意外這個答案,只問:“那與家父又有什麼關心?”

葉逐塵執著酒杯的手稍一停頓,微微歪了歪腦袋,笑著反問:“你可曾聽過刀劍無雙?”

周楚澤沒有回答——對於天下第一刀的兒子來說,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而這江湖上,又有誰沒有聽過刀劍無雙呢?

葉逐塵說的對,他這船上只有酒,沒有水。

周楚澤在船中呆了半天,卻是始終不願意進一滴酒。葉逐塵見他臉上露出疲態,終究沒有強求,把滿滿一罈子醇酒盡數傾倒進了江中。

倒完了酒之時,小船行在江中。

葉逐塵踏江而行,一掠就到了地面上,轉眼又已在空中,轉回來時,手中的小碗裡面已經盛了滿滿一碗雪。

周楚澤雖然自己不會武功,但從小耳濡目染,又見過不少武林高手,眼力不凡。他自然看得出來,葉逐塵年紀輕輕,一身輕功卻已經是他生平僅見,恐怕不止登峰造極,早已是出神入化。

一碗雪盡數倒入溫壺中,小爐添火,燒至沸騰。

葉逐塵彬彬有禮,眉目如畫,道:“請。”

換做其他人,一位恩公可以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先是救命後是療傷,如今更是費力折騰只為自己煮一碗水,恐怕都會感動不已。而周楚澤自小恭謹謙讓,眼下卻只是靜靜看了葉逐塵一會兒:“何必大費周章?”

“世間所有美人都值得好好對待。”葉逐塵悠悠道,“縱然不是我的,也不妨礙我憐惜一番。美人大可不必多想,長途漫漫,我也不過是為了一飽自己的眼福。”

說的溫柔多情,卻也涼薄無情。

旅途的確是漫長,周楚澤之前在靈堂前跪了一夜,又受了傷,近些年在調養好的身子骨又變回了病弱之軀,眼下的確不是逞強的時候。

他垂眸,慢慢地嚥下了這用內力煮沸的雪水。

一個念頭在他心裡慢慢清晰起來,這個念頭幾乎是一見到葉逐塵就產生的。他不敢深思這位救人恩人究竟是何來頭,然而溫熱的雪水卻仍令他心中發寒。

一路無話。

三百里水路,這樣一來,也不過就是兩日的功夫。

兩人下船時,周楚澤的傷勢已經好了不少,臉色重新恢復了一絲紅潤,只是眉目間還帶著蒼白病態。

群山延綿不斷,層層包圍著出岫湖。

天地之間,路在何方?

周楚澤不肯多說一個字,葉逐塵也就不多解釋,只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瓷瓶,倒出了一滴白色凝露滴於手背上。不多時,竟有一群比尋常蜂蜜大兩倍左右的藍色蜂蜜聞香而來。

葉逐塵笑了笑,對周楚澤道:“走罷,老頭子怕是等的不耐煩了。”

第3章 雪中行(三)

“這種藍蜂追蹤香氣的能力遠在一般蜂蜜之上,乃是家師所養。”葉逐塵略作介紹,跟著藍蜂往前走。

他身上披的仍是白色大氅,足下是一雙白色錦緞靴,勾著銀線。

地上的雪將近有一尺深,葉逐塵輕功卓絕,不緊不慢的走在雪地上,只留下淺淺的腳印。周楚澤卻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大病未愈,沒走幾步就腳下一滑,若非葉逐塵忽然伸手扶住,必定是要摔倒了。

連綿起伏的出岫山,最高的據說可逾千丈。

那縛龍峰非意志堅定不可到達,周楚澤想到這些,心中湧上一陣痛楚,恨自己文弱無能。

葉逐塵在一旁看著,適時道:“在下願為美人效勞。”說著,大大方方地伸手,示意自己可以牽著他走。

周楚澤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搖頭。

葉逐塵原想把人抱上去,反正對他來說,負重上山,不過是小時候最基本的一點功課。但是現在周楚澤不願意,便只是微微一笑,不再多說,自顧自往前走了。

周楚澤咬牙,強自跟在了葉逐塵身後。每走一步,雙腳陷入厚厚的積雪中,再從雪中拔出,疼痛入骨,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針在扎。不多時,膝蓋以下竟是沒了知覺,雪水灌進靴中,又冷又重。

饒是如此,他還是勉強撐著。

小半個時辰後,周楚澤已是凍的面色發青,嘴唇發紫,可仍在山腳下勉力行走。

藍蜂引路,只是將人從一片群山,引入了另一片群山之中。

葉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