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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生何事?你──掌門人?!」

一聲驚駭驀地裡割破一室腥紅死寂,尉遲律渾身一震,驚然轉首望去聲音來處。

杜十方不知何時現身於門側,方才明明未響起任何腳步聲,此刻杜十方卻已一臉震驚地搶上前,狠狠推開了怔呆的尉遲律,顫著手探向掌門人的鼻息,片刻、猛地縮回來──

「孽徒!孽徒!你都幹了什麼!喪心病狂……喪心病狂!平時以為你只是不講規矩,卻竟是個沒血性的孽徒!那日提起掌門人就陰裡怪氣的,只沒想到……你竟……」杜十方難以置信地抬首,說到激動處,鏗然一聲、怒著目肶拔劍相對。

「師父,不是我……」尉遲律臉色也刷了白,無意識地後退一步,似乎因為恩師對自己的不信任而失望忿怒。

「住口,不是你?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敢睜眼說瞎話?!雪月峰養你七年,哪裡對不住你了,竟教你如此回報?!」

「不是!不是我!我、我……師父,你想想啊,就憑我這麼點功夫殺得了掌門人麼?!」尉遲律急急反駁,他是真的無意殺人,也真心不認為自己有能耐殺人,更何況對方還是連顧長歌也接他五招接得吃力的堂堂掌門人,這事越想越蹺蹊、越想越不對勁,總覺方才暗處有人躲在暗處襲害掌門。

「不是你是誰?!我除了你可不曾見到過其他人進出此間,掌門人身上的劍你敢說不是你的?!想就知道你是暗地裡偷襲掌門人才得手的,我也無興趣探究你用了什麼些齷齪手段,你殺了掌門人,是鐵一般的事實,想我杜十方磊落一世,當日好心收你為徒,竟為掌門人引了今日禍害,真是造孽、造孽啊!」杜十方一席話說得悲憤至致,聲音裡外盡是沉痛,話至最後已是怒極,手上的劍往前一挪,直指尉遲律。

「我說了不是我!掌門人他練著邪功要陷害師兄呢,我只是想來探查一番,沒想到遭掌門人發現了,便要殺我滅口,我只是不得已才還手的,從未起過殺心!方才這屋裡肯定有別的人在的,是那人暗算了掌門、嫁禍於我,師父!不信你看,那些璧畫後面──」

「你還狡辯?!錯已鑄成,還冥頑不靈不知悔改,我杜十方怎教出你這種孽徒!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不成?!」

「親眼所見?!師父親眼所見什麼了?!我的一招一式,都沒有分毫殺意!」

「我見你的劍插進了掌門人身上!孽徒,速速就擒!」杜十方根本不聽他的,那一劍證據確鑿,無論他說什麼也只當是狡辯,手中的劍更是毫不容情地朝尉遲律襲去──

尉遲律下意識拔劍去擋,劍身殘留著血腥之氣,在雙劍交碰時瀰漫開去。

「混帳東西,你竟還敢反抗?!」

「我說了人不是我殺的,偏生師父不信,還要對付我,憑什麼要我受這冤屈?!」尉遲律咬牙,倔強冷傲的眸目寫滿了怒火,交雜著濃濃的不甘與失望,那種強烈的心情化作一股力量,透過長劍對抗著杜十方深厚不絕的內勁。

要熬下去!掌門人對顧長歌不軌,本也是不難證明的,璧畫上、譯文中滿是易骨經的痕跡,偏偏掌門人死於他劍下,他現下就是有十張嘴也有理說不清。

師兄……他要找師兄!就算師父不信他,那麼疼他的師兄也總該信他的!

他是如此確信著,天下間至少顧長歌是會相信他的。

一如以往的這些年日,無論發生了何事,顧長歌總會站在自己那邊,不問緣由地替他擋著,然後淡著聲向其他人道歉解釋,回頭低眉叱責他一番,淡淡地縱容著。

如此想著之際,樓塔下響起緊密嘈雜的團團跫音,沿上曲階逐漸靠近放大。

霎時間,杜十方本來壓在尉遲律劍上的長劍冷不防地一輕,劍氣明顯銳減,接著手腕反動、幾個勾轉,牽帶著尉遲律的劍往自身刺去──

☆、〈雪月歌〉55

尉遲律劍勢一傾,竟順著杜十方勁道往他身上斜去,只聽得一道血肉劃綻之聲,再定睛,尉遲律劍鋒已狠狠穿透杜十方心口外三寸之處,鮮血沿著銀劍汩汩淌流,與他劍上原先掌門之血交融、滴流,流過尉遲律腕間、袖口。

「何事嘈雜?」尉遲律未及反應之際,一道溫嗓透入,伴隨著一道仙白身影,匆匆來至。月光蒼涼得抹去了一切顏色,唯獨尉遲律那口劍柄上肆流的鮮血,兀自紅豔、怵目,攫住了那一雙素來淡漠無有波瀾的瞳眸,「……律?」

眼前,尉遲律手上一柄長劍,穿透了杜十方胸口,從他身後透出的劍尖,懸滴下鮮紅,一滴、兩滴,敲響了黑玉石地。血滴聲於此空間,